DIC川村記念美術館
有些美術館不容易讓人親近,太多建築理論、結構與光影層次,站在純旅遊的角度,我喜歡找附有美麗庭園、豐富植被和廣大的散測腹地的美術館。也有些美術館館藏不豐富或過度狹隘,也是我不喜歡的因素之一。
每趟旅程我總想要尋找一座具有遊憩、景觀和豐富館藏的美術館,而且面對美術館,我重視第一眼的直覺,以及離去時會不會產生「依依不捨」的留戀感覺,這座位於距離東京成田機場不到四十分鐘車程的「DIC川村記念美術館」,同時兼具了上述多重的面貌。
DIC是日本電子化學精密塗料大廠,全球多數TFT用液晶塗料都是該公司所生產,它們在1990年於日本千葉縣佐倉市市郊蓋了這座「DIC川村記念美術館」,或許是私人企業興建,所以顯得很低調,在台灣的知名度相當低,或許是因為設計者海老原一郎建築師並沒有什麼名氣所致吧,台灣旅遊界比較迷信大牌建築師,自然會冷落這類低知名度的作品。
人的行為本來就不該受名氣影響,名氣大小通常只是高明公關手腕或密集的置入性行銷所致,我從事各種旅行,景點餐廳的選擇,偏好這類低知名度卻相對內容豐富的標地。
川村記念美術館讓我列入行程的最初理由是十七世紀荷蘭畫家林布蘭(1606年-1669年),他與梵谷齊名,都是荷蘭最受國際矚目的畫家,因為他一生都沒有離開荷蘭,所以在荷蘭人的心目中,地位又顯然超過梵谷。林布蘭的作品不算少,但大部分收藏在荷蘭的美術館,其他少數則散落在英德美俄法等國家,除了巡迴展覽外,亞洲地區只有在本館可以看到林布蘭的作品,他所繪的每幅畫,幾乎都有明暗對比,感覺很像現代攝影的補光打光技術,作品可以呈現1600年代資本主義萌芽的荷蘭的部分風貌,他大多數的作品是人物畫像,收藏在本館的 《広つば帽を被った男》(戴著寬簷帽的男子 1635年),是他眾多人物畫像作品的一幅,話中男子的左臉有明顯的左側,豐富的色調刻劃出活潑的表情,連皮膚鬍鬚頭髮都栩栩如生的呈現,逼真的花邊衣領和黑色的服裝的紋理,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張攝影作品。
林布蘭《広つば帽を被った男》(戴著寬簷帽的男子 1635年)
除了林布蘭以外,本館的固定館藏還有克洛德·莫內 《睡蓮、1907年》、雷諾瓦《水浴する女》、亨利·馬蒂斯 《肘掛椅子の裸婦》、畢卡索 《肘掛椅子に座る女》 和 夏卡爾《赤い太陽》,由其是野獸派大師馬蒂斯,全亞洲只有日本找得到。
必須花點篇幅談本館另一個日本畫家:橋本関雪(1883-1945);橋本關雪是活躍於中國與日本兩地的書畫大師,相當孺慕中國文化而至中國旅遊見學多達四十餘次,結識多位民國初年的中國畫壇巨匠,並被譽為「和魂漢才洋趣」。橋本関雪所傳世大作亦常以中國的詩詞、故事人物為題材納入作品主題,如長恨歌、琵琶行、木蘭詩等。大家耳熟能饗的京都哲學之道,兩旁的櫻花樹正是他的夫人當年捐贈植種的,這些櫻花因而也被稱為「關雪櫻」。
收藏於本館的白描作品《木蘭》讓我大感驚豔,以花木蘭代父從軍,出征時的休憩情形為主題,木蘭獨自一人坐在樹林間,雙手環膝,低頭沉思,弓箭置於腳邊的地上,微微帶笑的嘴角,表現出平靜閒適的一面,瓜子臉蛋頗為秀氣,表現出女性身型的柔美以及衣紋的線條,和從軍的肅殺形象大相逕庭,畫中的木蘭眉毛細長有日本女人的婉約,身型高挑卻有中國北方女人的身線,迴異中國傳統水墨風格,而用淡彩施作,別有融和中日畫風的味道。
盯著《木蘭》,筆觸好似會令人輕飄飄地吸進畫中,慢慢會對畫中的木蘭產生「一見鍾情」,久久無法離去,讓人回憶起古老的戀情,挖出消失已久的回憶,畫作中有股魔力,彷彿畫家在旁邊對人喃喃自語訴說昔日的戀人。
再怎麼流連忘返,總有離去的時候,好像買到表現穩健漲幅可觀的股票,不管有什麼天大的藉口理由,最美的時刻一到,終究必須割捨獲利了結出場。
美術館本身很像歐洲古城建築般的外觀,除建物主體以外,美術館周邊的庭園也相當精彩,美術館門口有座人工湖泊,庭園與步道則圍繞在湖泊四周,整座庭園有250顆櫻花樹,以及其他會隨著不同季節開花的十多種種類的植被花朵,看不懂藝術的人也可以單純來此觀景賞花,庭園中依照本館所收藏的莫內作品「睡蓮」的風景挖掘出一座蓮花池,和京都的大山崎美術館有異曲同工之處。
交通還算便利:
一、從東京出發
在東京站搭JR總武快速線在「佐倉駅」下車(約60分)
在JR佐倉站南口可以搭乘DIC川村記念美術館免費接駁巴士(約20分),一天有十班,假日則增加到十五班
二、從成田機場出發
在成田空港搭JR成田線在佐倉站下車(約26分鐘)
美術館簡述:
位置:郊外型
交通便利性:中等
附近順遊點:稀少
美術館屬性:庭園景觀型
人潮:稀少
重要館藏:林布蘭、莫內、雷諾瓦、亨利·馬蒂斯、畢卡索 、夏卡爾、橋本関雪...等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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