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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那些年一起上身的碟仙

班上除了我以外還是有人把目標放在聯考上,那就是yoyo,在我成績還沒竄起來之前,她本來是班上功課最好的,她原本應該可以考取大學的,然而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在聯考窄門前剎羽而歸,第一個原因當然是我們12班被放棄。

第二個原因是碟仙事件。

說起民國七0年代,當時高中生抬面下最瘋的遊戲或許就是碟仙(或錢仙)莫屬了,碟仙的玩法是拿一個大小與醬油碟子差不多的塑膠碟子,將碟子反過來放,上頭畫了一個紅色的大箭頭,玩家會另外準備一張紙,紙的大小可以小到一張A4大小,也可以大到比全版報紙還大,大小則端視紙張上頭的文字數目而定,紙的中間畫一個圓圈,一開始玩的時候將碟子擺在中間的圓圈中。

玩家從一個人到七八個人都可以,開始玩的時候,每個人圍著碟仙伸出食指或中指輕輕地觸碰著碟子外緣,通常由有經驗或膽子大者會先喊著:
「碟仙碟仙請顯靈!」或「碟仙碟仙請為我們指點迷津!」之類的咒語。

不一定每次都玩得成,有時候是玩到哈欠連連手指僵硬,而不得不放棄,當然一旦碟子開始轉動或移動時,就表示碟仙已經現身了,接下來就可以問他問題,譬如:「請問碟仙,我是***,你認為我明年會不會考上大學?會的話請走到1,不會的話請走到2!」為了節省時間起見會讓答案簡單化,但是如果過於簡化,其實也很有可能是玩家當中的一人故意推動碟子。

如果請出了碟仙,在還沒有請碟仙歸位回到原點之前,絕對不能把手指放開,至少也得有個人死守著,否則聽說會有不好的下場。

我之所以會玩起碟仙,一開始是在打工的理容院,你也知道,那個行業的人各個都迷信的要命,畢竟當髮姐或三七仔圍事,有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他們的人生多半大起大落榮枯無常,一有時間或假日,幾乎不是在店裡燒香祈福,不然就是往廟裡或算命攤跑,強仔會趁客人還沒上門的傍晚或深夜關店之後找幾個髮姐是玩碟仙。

她們的問題清一色全都是「以後有沒有好姻緣?」之類,巧的是碟仙通常會給她們很滿意的答案,那些過去不堪回首、現實又十分難熬的苦命人,除了冀望於遙遠的未來又還能如何呢?

玩了幾次下來,我私底下問強仔:
「碟子是你動手腳的嗎?」 強仔身為店經理,小姐的情緒管理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強仔不置可否只對我露出一個世故的微笑,我想政府的高考如果有神棍特考,強仔保證是全國高考狀元。

那一陣子晚上我唸書念到三更半夜,唸累了會跑去張幹他家和小仙草、咖啊林等人玩碟仙,因為我們幾個人都住在鳳山,摩托車騎不到十分鐘就到,一開始始終不得要領請不出碟仙,不然就是被張幹裝神弄鬼的愚弄了半天,有一天,我們終於受不了,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乾脆半夜跑到覆鼎金公墓去玩碟仙,結果當我們幾台機車騎到公墓外圍,一掏出碟仙的碟子放在鋪在機車上的碟仙文字圖紙,還沒將手指放上去,整個碟子竟然就動了起來,嚇得我們幾個連撿也不敢撿,飆起機車用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第二天到了學校,才發現從來不曾生病的張幹竟然重感冒在家裡一連休息好幾天,劉雅各老師知道我們幾個半夜跑到覆鼎金去玩碟仙,整整把我們幾個罵了快半小時,在當年的校園,三令五申嚴禁學生碰碟仙這邪門的東西,其實,越是禁止學生越是好奇。

於是,負責籌備班上畢業旅行的我,正在為三天兩夜的晚上活動發愁想破頭的當下,居然把腦筋動到碟仙上頭。

常常有人這樣問:「如果人生重新來過,會走不同的路嗎?」

人生不會重新來過,重要的是當下有沒有留下遺憾,甫升上高三沒幾天,就聽到晴天霹靂的消息:「學校不舉辦畢業旅行」。

對於一個高中生而言,書可以不唸、煙可以不抽、架可以不打、課可以不翹、妹可以不把(這句比較有爭議),但絕對絕對一定不可以沒有畢業旅行,況且對我們班上同學而言,有些女生一畢業就打算嫁作人婦洗手作羹湯,有些同學一畢業就即將被家裡安排到國外唸書,更多的同學一畢業就得投入職場,18歲的高中三年級是人生最後無憂無慮年歲的一年,高中畢業旅行對多數同學而言將是面臨現實人生前最後一個單純的青春的旅行,大人們永遠都不會考慮到18歲的青春熱血,是如此的短暫如此地稍縱即逝。

在班會上老師宣布這個消息,我舉起手淡淡地向老師與同學說:「學校不辦畢旅,我們12班自己辦!」

喜歡旅行的我一肩扛起畢業旅行的重責大任,在短短的三個月期間,我見識到學校的官僚和刁難,一下子要大家加保各種平安險,一下子要我提出代辦旅行社的種種資料,一下子要我提出路線方案和旅館消防檢查證明,一下子要我提出緊急聯絡人資料,每次我到行政大樓辦公室,那些經辦的長官一付把我當成麻煩製造者,因為我們12班要自己辦畢旅的消息確實也引起其他班級同學的羨慕,更引發其他班級的許多不平之鳴。

能夠順利獲得學校的答應,還有一個主要關鍵,那就是劉雅各老師的丈夫,我們的師丈,他在我們學校擔任教官,對!就是那個幫我和可佳學弟機車雙載事件向校長據理力爭的教官,他答應和我們同行一起參加畢旅,於是既然有教官同行,學校也沒話好說便放行答應。

畢業旅行一共三天兩夜,第一晚住溪頭,第二晚住杉林溪,為了籌備杉林溪與溪頭的畢旅,我們幾位籌備的同學還一起去爬阿溪縱走先行探路呢!講探路踩線其實是表面理由,自己貪玩才是真的,但也因為杉林溪的踩線之旅,讓我和yoyo之間的曖昧似乎有些升溫,從阿溪縱走回來後,每逢放假日幾乎都是一起約出去在k書中心念書,日子久了自然滋生了一些情愫,只是彼此之間,依舊被劉雅各老師的那條禁令牢牢地約束著,但兩個人心中都明白,一旦畢業,這條禁令便會立刻解禁。

等待畢業,等待長大,等待滿18歲的那年夏天。

美中不足的是18歲那年的夏天還有個殘酷的關卡–聯考,那年大學社會組的錄取率18%,18歲的青春被18%的窄門劃出兩種世界。當年賣力擠進去的大學窄門,如今已經變成了好像7-11,只要你願意上門它什麼都可以賣給你。

如果你日子過得並不順遂,那就想想那些曾經讓你快樂的人事物吧!

我的那一班,大多數都是女生,大多數都不太會念書,但我有幸和七十多個18歲的女生一起渡過人生最熱血的17、18年華,等到我們幾個男生和女生們混熟之後,更讓我見識到迴異於男生世界的另類友情,18歲的女生比起18歲的男生,確實多了許多成熟,當我每次衝動地想要和別班男生幹架,當我每次被校長激到想要一走了之時,班上女生們那種溫柔善解人意的眼神和話語,立刻融化了我的血氣方剛。她們沒有升學壓力,一下課就是唧唧喳喳地講八卦聊是非,雖然我無法端起三姑六婆的模樣加入她們,但卻是我面對聯考壓力時的最有用的紓壓方法呢!

有幸能和一群十七八歲女生相知相聚,她們的成熟與溫柔讓我學到更細膩的心思,細膩對於一個男生而言是很難學習的人生課程。

李宗盛有一首歌:「17歲女生的溫柔,其實是很那個的!」

我懂!我真的懂!相信當時的張幹、咖啊林等其他男生應該也懂。

每天看著她們穿著呆版的校服,還真的看不出她們的美麗,畢業旅行集合那天早上,班上女生們各個讓我驚艷不已,幾乎各個都拿出打扮的看家本領,其他那些參加寒假輔導課班級的男生看著我們12班的女生,每個眼中彷如著火、嘴角流著口水,和她們相較之下,我們幾個男生還真的很像長不大的小弟弟。

第一天晚上,我們全班帶隊到離溪頭旅館幾百公尺外的野外露營區,事先我們幾個男生趁洗澡時間,先去把營帳給架起來,當然,團康活動中的那些把戲一個都不會少,我們放著一首又一首的熱門音樂,幾個常泡舞廳的人早就不管劉雅各老師的奇特眼光,倫巴吉魯巴地扭腰擺臀。

音樂一放、面具一拋,才知道班上女生竟然各個都是舞棍級玩咖,越是漂亮的女生,其行為舉止越神秘,女生下課後的世界絕對不是我這種男生能夠想像的。

晚會最後的高潮是節目是「營帳皮影戲」,營帳內有幾盞由手電筒架起來的燈,藉由燈光的影子可以將營帳內的人的一舉一動照得一清二楚,一開始張幹戴頂假髮扮女生,和我兩個人在營帳內作出一些限制級的動作,經由燈光將兩個人猥褻不堪的影子照在帳篷上,外面不知情的同學看得目瞪口呆,還以為是哪個女同學玩開了呢,沒辦法,從小看過的A片比念過的書還多的我們,模仿起女優可說是淋漓盡致。

忽然間,只聽到劉雅各老師大叫一聲:「太過份了!」,她真的以為是班上女生和男生幹起那種事情來呢,她叫罵後立刻衝進營帳來想要制止,只是當她看到我和張幹兩個人衣冠整齊地杵在營帳裡頭,愣了一會兒後她扯著張幹頭頂的假髮笑個不停。

其實我的目的就是想要開老師的玩笑,因為我知道她開得起。

我看著在一旁喝著啤酒的師丈,忽然靈機一動,對著大家起鬨說著:「換老師與師丈表演!」旁邊同學聽到之後也跟著High起來,本來師丈教官還礙於面子婉拒,只聽到張幹對著師丈說:
「教官!be a man!你不是每天都叫我們be a man嗎!」

「抱一抱老師就好了啦!師丈!」 一旁的杜蘭和小仙草也跟著瞎起鬨。

被小輩們一激加上酒精的發酵,師丈也顧不得老師的反對,一把抓著老師的手就走進營帳,隔著營帳就抱起了老師。

「青春一去不復返,就像一列火車,早就開到老遠追也追不到......師丈要用功一點啊!」張幹用老師的語氣模仿起她的口頭禪起來。

不知道是誰先發起的,「舌吻!舌吻!」聲音此起彼落。

畢旅的第一天晚上最熱血的不是我們這些18歲小毛頭,而是老師。

畢業多年後的今天,如果你問我要是再度碰到老師,最想問的一句話是什麼?我只想問:「那天晚上妳和師丈到底有沒有舌吻.....」

和所有高中的畢業旅行一樣,高潮與重頭戲自然會放在最後一晚,一來老師的看管比較鬆散,二來玩了一、兩天後,大家的玩性自然而然地高漲了起來。

學校和老師不只一次地叮嚀,男生絕對不可以踏進女生的旅館房間半步,否則鐵定祭出最嚴厲的校規.....殺無赦!

男女生一起同遊,晚上若沒有一點點突破小小禁忌的把戲,這還稱得上是畢業旅行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既然規定男生不能侵犯到女生的房間,那女生來男生房間總可以吧!

為了安全起見,我和張幹又玩起當年騎機車環島偷窺隔壁房間的老勾當,這次我們派出了咖啊林這位斥候,藉著工藝課所學到的「電話傳聲原理」去監視老師與師丈到底睡著了沒。

別看咖啊林念書不太靈光,但那雙手卻奇巧無比,他先在兩個養樂多空罐底下各挖一個洞,中間用一條普通的線穿過去再用膠帶固定住,線的兩頭各有一個養樂多空罐,接著他利用老師與師丈查房的空檔偷溜進她們的房間,將其中一個養樂多空瓶用強力膠黏在垃圾桶內,然後將線偷偷地沿著牆壁到門邊的角落藏好,等到老師與師丈查房完畢走回房間後,咖啊林就把線用力地拉緊,如此一來,老師的房間的聲音就透過兩個養樂多空罐之間繃緊的縫衣線傳了出來,當然這樣是無法聽清楚房間內的對話內容,但至少可以確定老師與師丈睡著了沒。

在此,如果劉老師萬一看到這裡,請原諒我們這群學生,沒辦法!誰叫我們是18歲啊!

其實第二天晚上大家都累壞了,第二天我們除了一大早在溪頭走一圈外,白天還去當時剛開幕不到一個月的九族文化村,那時候九族文化村沒有纜車沒有遊園車,我們五十個十八歲的少男少女拖著已經中年的老師和師丈,只靠兩條雙腿走一圈,去過的人應該可以體會那是多麼瘋狂之舉,傍晚到了杉林溪,吃完晚飯沒多久,假裝板起臉孔巡巡房間訓訓教條,老師與師丈不到十點鐘便呼呼大睡。

收到咖啊林的「解除警報」,便通知女生的房間,那時候杉林溪才剛開發沒多久,也沒有什麼頂級的旅館,加上高中生的預算有限,所以除了老師師丈、司機導遊外,我們五十個同學就被分配到四間大通鋪和一間四人房,其中四人房給我們六個男生擠,其他四十多位女生則平均打散到四間通鋪。

不到半個小時,至少有二十多個女同學陸續進來我們男生的房間,夭壽!我的媽!其中大部分竟然都是穿著睡衣或輕便的居家服就走進來,簡直把睡衣派對搬到我們男生的寢室來舉辦。

其中杜蘭最為興奮,一洗完澡隨便套著寬鬆T恤便直奔男生房間,興高采烈的問著:「碟仙開始玩了沒?」

第二晚的晚間節目正是玩碟仙,民國七0年代杉林溪才剛剛開始開發,別說和今天的規模相比,那時後只有零星的阿溪縱走的登山客會造訪,據我當時跑了三四趟的記憶,那時候偌大的森林遊樂區內經常沒有半個觀光客呢,再加上那幾年大學生登山發生山難相當頻繁,只要是空蕩的山野,或多或少都一些魍魎鬼魅的傳說,杉林溪的空蕩氛圍利用整屋子女生的陰盛陽衰,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竟然就當場玩起碟仙。

其實我比較有印象的是整個晚上站在我對面的杜蘭,她沒事穿個大寬鬆上衣,彎著腰低著頭專心玩碟仙,我的眼睛的高度恰好可以穿越她的上衣一覽無遺,而杜蘭又是班上有名的大奶媽,E罩杯起跳的雙峰在我的眼前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晃動半個晚上,十八歲的我,哪能抵擋這種誘惑,直到碟仙儀式結束女生們紛紛回房休息,杜蘭和小仙草看著我納悶地問著:
「你怎麼整晚坐在床上都不起來走動?」

我尷尬地拿起外套遮住自己那被折騰了大半夜的可憐下半身,苦笑地說:「腳麻了要怎麼走!」單純的她們竟然還問我要不要幫忙按摩.....

從那次杜蘭的波濤洶湧事件後,我再也不覺得眼睛吃冰淇淋是件美妙的事情了!

那晚的碟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真正見識到怪力亂神的無法解釋的世界,也是我最後一次玩碟仙。

我很確定,絕對沒有同學在上頭動手腳,因為那張文字紙是我特別去買來的,上頭可不是只有1234簡單的文字與數字,我帶的那張紙的文字密密麻麻起碼有接近三千字,任誰都沒辦法在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內記得住文字的位置,第二,當晚碟子回答的句子竟然都是文言文,以我們班上的國文程度而言,不會有人可以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從五千個密密麻麻的小字字堆中,迅速地一個字接著一個字並且用文言文的方式回答。

我記得問了:「碟仙碟仙我是***,請問我可以考上什麼大學?」
只見碟子東挪挪西扭扭地在字堆內找了半天,指向一個「灣」字,我們幾個人想了半天,我靈機一動地問:「碟仙碟仙請問是不是西子灣!」

我只連想到西子灣的中山大學,畢竟在當時中山大學已經是我連作夢都會偷笑的奢侈的理想了。
沒想到其實還蠻靈驗的,只是此灣非彼灣,我記得自己又問了:「請問我長大之後會做什麼事情?」

碟仙的答案有點扯,碟子竟然指出:「刺史」兩個字,只是坐在我對面的杜蘭更扯,她竟然指著我說:「碟仙竟然說你以後是殺人犯!」

我當時很想告訴她,書沒讀好沒關係,請不要在無辜的人面前搖晃妳的海咪咪。

現場除了張幹、小仙草等我們幾個玩過的人之外,心中都存著狐疑,多半以為是我和張幹在裝神弄鬼,yoyo一開始很安靜沒有問什麼問題,或許她也壓根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

直到大家都累了,連碟仙的碟子都走得有氣無力時,才見她鼓起勇氣很嚴肅地問:「碟仙碟仙!我是住在澎湖的yoyo,請問我今年考得上大學嗎?」

在yoyo發問之前,碟仙已經連續拒答了先前幾個問題,畢竟一屋子的人每個人都問個不停,就算是人也會感到疲憊,但沒想到碟子突然又快速的移動起來,用很快的時間連續指著兩個字:「落第」。

在那時候,手指頭還留在碟子上頭只剩下我和yoyo兩人,yoyo看到落第兩字立刻臉色慘白。

「你太過份了!」 yoyo狠狠地看著我。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感到訝異,看到yoyo的神情,我只好對著她說:「對不起!」
讓她生我的氣也許比知道真相還要好吧!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yoyo的聲音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蒼涼,那張美麗的臉龐霎那轉為慘白,她死盯著我看,我覺得她似乎在幾秒鐘之內瞬間老了五六歲。我不懂她的眼神,至少當時不懂,女生都喜歡用眼神傳達她的意願,她們都不知道其實就算連受過專業訓練的眼科醫生也不見得看得懂。

我想起了強仔那次對我露出的世故的微笑,比起他,更顯得我的少不更事。同樣的玩意,經過社會歷練洗禮的強仔可以用來安撫同事,而我卻意外地不小心傷害到yoyo。

相信碟仙這種玩意,就好像把投顧老師毫無根據的投資建議當真,無端地賠光自己的積蓄一樣的道理,神鬼之說不能說沒有,因為這世界有太多無法用科學與理性去解釋的現象,但那些異次元空間未知力量的信口開河,和媒體名嘴的議論沒什麼兩樣,你若認真就輸了。

畢業旅行的路上,那時後遊覽車上雖然沒有卡拉ok設備,但班上的女生們一首歌又一首歌地唱著,她們似乎永遠不知道累,彷彿只要一直唱下去,這趟旅程便可以沒有盡頭,因為盡頭的那端是即將告別的青春。

遊覽車從杉林溪、斗六、嘉義、台南一路回高雄,大家越唱越起勁,如果你想要知道那些年最紅的大合唱歌是哪首?是開心女孩,幾十個十七八歲女孩在人生最熱血的旅程齊聲唱了一遍又一遍:

請不要告訴我 我應該怎麼做
我有我的夢想 青春的天空遼闊
Kissing Kissing I love you so!
開心 開心 我的選擇

親愛的爹地媽咪 請你們聽我說
年輕只有一次 永遠不再回頭
Kissing Kissing I need you so!
開心 開心 開心的我

幾個月之後當我們畢業時,四十年的髮禁終於解除,某家很有社會敏銳度的洗髮精廠商用這首「開心女孩」當成廣告歌曲,意外地成為開放解嚴的前奏曲。

只是在髮禁的解除、開心的女孩、解放的年代之前的最黑暗幾個月,我還是要面對最難捱苦悶的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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