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異鄉住院實在不是讓人賞心悅目的事情,即便有人願意幫你付割包皮的手續費,第二天傍晚我就匆匆出院。蕭律師如約定很爽快地幫我付了所有費用

 

      人性空間的老闆娘最厲害的地方在於,你只要告訴她你想吃什麼喝什麼,她總是有辦法在一兩個小時內端出來給你。

 

     「老闆娘!能不能幫我煮碗豬腳麵線?」去去霉氣總得吃。

 

    「有人說一個人就算外表再怎麼糟糕,一輩子至少會碰到一兩豔遇,小黃,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吧!」人性空間的老闆娘黃娟聽到我的遭遇,笑到闔不容嘴。

    「這好像是什麼哲學家說過的歐!」

 

      聽到哲學家就有興趣的薛哥補了一句:「應該不是康德說的才對!」他故意沉思了半晌後補充:「或許是性學大師金賽博士吧!」

 

     「我賽你娘的金賽,要不是薛哥你帶女生在房間,我也不會流落街頭。」

 

      我人生唯一一次的豔遇難道就是這樣嗎?

 

這時候另外一個常客日本僑生西尾終於聽懂了我晚發生的事情,只見他大叫一生:

    「死gay!」

     「沒錯!那個大亨竟然是死gay!老玻璃!」終於有人同情我的遭遇了。

     「小黃!我講的是すげ!su ge!太厲害了!」西尾糾正了我。

 

       說到這位西尾,是我們學校某系的學生,由於當時台大日本僑生不多,為了保護其隱私,我只好編了西尾這個假名,更不能透露他的科系,否則很容易被人肉搜索出來造成他的困惱,目前這位西尾已經位居日本某大投資銀行在台最高負責人,所以,請體諒我。

 

西尾擁有日本國籍,但他卻從未曾在日本唸書生活過,有次我問他:「你們家住在日本的哪裡?」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小時後去過東京兩次,兩次都去迪士尼樂園玩,至於住哪裡?應該住旅館吧!誰還會記得!」

 

西尾從小到大住在台北,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著父親還是母親入日本國籍,但從來沒去過日本,不過日文倒是講得挺流利的,西尾從考高中到考大學,都是靠著僑生身份一路加分考進建中台大,這也就算了,他還跑去選修日文,台大所有的科系都承認第二外國語當成選修學分,而且沒有上限,也就是說如果你可以從初級日文、中級日文、高等日文一路及格拿學分,都可列為畢業學分之一。

 

西尾從大二到大四,便一路選修日文,他之所以能夠順利畢業,單單日文的學分就拿了20個學分。台大後來才為了西尾去修改政策,規定外國僑生不得選修母國語言課程,夠屌吧!一個人可以鑽法律漏洞,一路建中台大還在台大拿足夠的學分順利畢業。

 

     這個故事的後來,和西尾還有許多牽連和發展,所以我就在此讓他先登場亮相。

 

西尾好奇的問:「那個蕭律師既然要替你負一切醫藥費,你有沒有順便割包皮?」

「靠!你講的話怎麼和那個律師一模一樣!」

「到底有沒有割包皮?」連薛哥也加入問題本質內。

「我的包皮早就遺落在某個我不願再回憶起的角落了,好不好?」

 

在旁邊笑到連腰都站不直的黃娟也忍不住的問:「那你的包皮到底哪裡去了?」

    「別再管我的包皮好不好?妳到底能不能幫我煮豬腳麵線。」

 

 割包皮.JPG  

正當我大口吃著豬腳麵線,一股熟悉的聲音在人性空間的門口傳過來:「請問有沒有一位黃**」。

 

我從位子抬起頭朝著門口望去,咦!那不是小敏嗎?我揮了揮手,她看見我後三步併兩步地跑到我桌子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我跑到你的宿舍,那邊的人告訴我到這裡來可以找到你。」她翻了翻桌子想要找菜單。

    「這間咖啡廳沒有菜單,你想喝什麼吃什麼直接跟老闆娘講。」

     「好特別的店!」

     「是啊!」我找不到小敏跑一趟來找我的原因。

      「啊!我忘了給妳那件襯衫的錢。」

 

       正在我從口袋掏錢的同時,她搖了頭表示拒絕。

 

女人沒事跑來找非親非故的男人,只有三種可能,一是討債,二是想找你打炮,我想都不是這兩種,那應該就是第三種:找你幫忙一些粗活,舉凡搬家、修電器電腦修車或扛如冰箱重物之類的苦力差事。在女人的異性天平上一共擺放著三種男人:談戀愛的 , 金主 , 苦力.....你是哪一種呢

 

小敏點了杯維也納咖啡,台北的所有餐廳咖啡廳都喜歡在餐點或飲料前加個地名,最好是歐美日的地名,明明就是和滷肉飯差不了多少,硬是要取個匈牙利豬肉燉飯,明明就是用三合一咖啡粉沖泡的咖啡,名稱取個維也納就可以多賣一百塊。

 

這是我解讀當年中南部與台北的文化差異的第一個體驗。

 

不知道是誰放了一卷鄭怡的音樂卡帶,五年級生應該都對鄭怡當年那張「心情」專輯有印象才對,不知道是唱片公司哪個創意才子,叫鄭怡穿得好像路邊賣玉蘭花的歐巴桑裝扮拍了專輯封面照片,害得大家只要開車經過高速公路交流道下面的紅綠燈,看到路上叫賣玉蘭花的歐巴桑,都會忍不住想唱上兩句:

   「啊~心情 心情 我用想像的心情 想像我醉了 使我有雨天的心情 雨天的心情」

 心情.JPG  

不過,收音機放出來卻是另外一首比較感傷的歌『櫥窗』:

同樣的時間 同樣的地點
   不變的腳步 相同的對白
   啊~下班了
   我走在同樣的路上 走過同樣的櫥窗
   有著同樣的心情 有著一成不變的日子
   在不停的歲月中流失 難道這就是我的生活
   仍然是孤獨的夜晚 是一個人的晚餐

 

 這首歌在當年雖然不若「心情」來得紅,但卻對當年從中南部來台北的年輕單身上班女人有超級無敵霹靂等級的「必醉必哭殺傷力」,KTV點這首歌,多少酒都可以灌的下去,就算沒有酒可以喝也保證催淚,催淚指數幾百倍於神奇寶貝的催淚瓦斯。

 

     果不其然卡布其諾,小敏聽到歌就嘻哩嘩啦地飆淚,在廚房忙的老闆娘遠遠瞥見飆淚的小敏,立刻對我投射某種眼神,是種「你又把女孩弄哭了」的眼神。

 

苦笑不得,每次都苦笑不得,大學生涯碰到的事情似乎每件都讓我苦笑不得,兩個月內一共有三個女生在人生空間這間店內坐在我旁邊哭泣。

 

一旦女人哭泣,男人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只有三種:一是等她哭完、二是等她哭完、三也是等她哭完,好不容易小敏哭完。終於等她開口,沒想到她竟然開口要求我幫她一個忙,她的請求竟然改變了我一生:

「能不能教我怎麼買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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