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怪事比較迷人的地方,其實不在預測未來的精準度,而是每次事情過後,到底有什麼東西消失?」河馬瞇起眼睛回想幾年前的遭遇。

 

  「或許你記得鄧麗君這個歌星吧!她就是被我搞消失的。」

 

   小黃聽到鄧麗君三個字後,仔細地回想進入被自己改變新時空後的這一年多來,的確從來不曾聽過鄧麗君這個名字。

 

  「你騙人!我上個月去KTV 唱歌,還點過《小城故事》這首歌啊!」

 

   「嘿嘿嘿!有空你去唱片行仔細瞧瞧那首歌的作詞作曲以及原唱者,不是鄧麗君呢!是我王聖憲啊!那麼好聽的歌怎麼可以從這世界憑空消失,一想到我就無法忍受,於是我就憑自己的一點記憶把鄧麗君的幾首歌寫出來,自己開了間唱片公司發行了兩張專輯,這樣應該不算侵權吧!」河馬有點得意洋洋。

 

  「但說也奇怪,同樣的歌由我譜曲由我來唱,這麼好聽的歌居然一首也不紅,真是氣人。」

 

    瞧著河馬的模樣與聲音,再怎麼好聽的歌也是白白糟蹋吧,小黃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些什麼,但我決定原諒你的沒禮貌,當然,重點不在鄧麗君的歌,之後我每幾個月就來這裡晃晃看,想再碰到那個世界的人,只是緣份已了,也沒辦法強求,但有一天我忽然靈機一動,索性把這塊地買下來,且一空就讓它空個六七年。」

 

  「慶城街寸土寸金,你就任性地花大錢買塊地任其荒廢?」

 

  「有土斯有財,你沒聽過國父說過嗎?嗯~國父好像沒被搞消失吧!管他的!後來我就經常來這裡埋伏,六七年來一共遇見好幾個跟你我一樣的接受者,且清一色都是附近金融業的人,既然已經知道誰是接受者,我自然能從他們的身上得到預測未來的情報,當然,這幾年為了得到這些情報,我在附近的每家金融業都有佈上自己的眼線,闢如你第二次放空債券,我很快就得到消息,託你的福,之後賺了幾筆不錯的利潤。」

 

   「好幾個?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我以外還有別人?」小黃好奇地問起。

 

   「天機不可洩漏,如檯面上幾個號稱股神的人,幾乎都是透過這種遭遇起家的,只不過,他們之後的際遇就參差不齊了,有人淪落為旅遊作家,但幾乎沒有人能夠抗拒這種預知未來能力的誘惑,除了一個人你也認識的人以外....」河馬故作神秘狀。

          

   「既然你講了,就說吧!」小黃很想知道到底是誰。

   「條件是你必須告訴我,這次是什麼股票可以大漲三倍?」狡猾的河馬趁機提出。

 

    小黃本來就打定主意告訴河馬,看見他點了點頭,河馬很爽快地說著:「就是你們的經理葉國強。」

 

    其實就算知道威盛會大漲三倍,佈局起來也並非簡單的事情,畢竟總不能只小買個幾百萬吧!小黃決定這次放手重押,但威盛並沒有發行可轉債,且股票投資並非自己的業務範圍,除了替自己狠狠地大買上千萬以外,想要幫公司賺錢還得說服負責股票買賣的史坦利與葉經理。

 

   雖然葉國強也曾經是接受者,但小黃不想用接受者這種理由去說服他,一來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二來誰曉得河馬的話到底有幾分的可信度呢。

 

   沒想到,事情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葉國強宣佈一個月後將正式離職,但他不想說明下一個去處,有人猜是敵對銀行,有人猜是某某正在籌備中的綜合券商,但更重要的是同一個時間,屬於葉經理愛將的史坦利也跟著提出辭呈,只是史坦利比較率性,辭呈一提出,第二天就再也不見人影。

 

    這個突如而來的變化,最高興的莫過是丁淡親,除了葉國強的經理位置空出來以外,連最強的競爭對手史坦利也一併離職,為了報答小黃處理雪兒的忙,王副總立刻宣布由小黃接任投資科長,這個投資科在財務部的地位,可說是僅次於企金科的「天下第二大科」,小黃一舉躍升僅次於王副總與丁淡親的部門第三號人物。

 

   既然接掌投資科,小黃當然順理成章地買進威盛的股票,而且這次連王副總與上頭的常董都全力支持,一口氣買足到法令上限的四億元。

 

    四億元的股票和四億元的債券,之間的風險與報酬不可同日而語,果然如預期般,威盛的股價便緩緩得漲了上去,不到三個禮拜,股價已經大漲50%。

 

    「已經漲了五成了,獲利已經高達兩億了,要不要見好就收?」這類的建議與善意提醒不斷地充斥在小黃的耳邊,但完全不與理會的小黃,隨著獲利的水漲船高,雖然獲得到了不少掌聲與上級的賞識,卻也意外地引來眼紅的妒意。

 

    原本以為等葉國強離職後,自己可以十拿九穩地接掌經理位置的丁淡親,看著威盛的股價節節上揚越顯得坐立難安,雖說銀行重視的是資歷與人脈,但因為戰功彪炳而被破例拔擢的例子更是屢見不鮮,這時候,丁淡親決定出手。

   

   早在幾個月前小黃利用人頭帳戶偷偷放空彥文鋼鐵股票的時候,丁淡親就已經從河馬那邊知道小黃在外面的勾當,雖然嚴格來說,這在金融業內是見怪不怪的行為,但這種藉由職務之便得知往來公司的狀況,趁機放空而且還跟銀行的政策對作的事情,一旦被攤在陽光底下,小黃就算能躲過內線交易的起訴,至少也會被搞到身敗名裂,更別說參與角逐升任經理的機會了。

 

   沒多久丁淡親就找到下手的機會,那是一場關於討論有關「彥文鋼鐵鉅額損失責任歸屬」的董事會,其實在金融業不怕犯錯,只要是集體犯錯,就是集體卸責,國華銀行從上到下幾乎每個相關人等都透過河馬拿到彥文鋼鐵給的「補助費」,更不可能會去認真檢討其中的缺失,然而事先預警又私下偷偷放空的小黃,一旦私人交易行為曝光,肯定會被拿來當祭旗的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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