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大早從內湖家中搭捷運到松德路辦公室,我在文德站搭車到南港展覽館再轉藍線到永春站,前後大約22分鐘的路程,這段車程通常都有位子搭,因為內湖線來到文德站後,搭捷運到內科上班的人潮多半已經在西湖與港墘兩站下車了,而住在內湖或東湖地區要到南港轉到松山市政府的通勤族,多半會出現在內湖、葫洲與東湖三站,所以,我家那一站文德站就成為得天獨厚的捷運車站,至今除了幾次因為捷運故障以外,我還沒碰過上車沒位置可坐的狀況呢!而南港展覽館站又是藍線的起點,轉車之後也無須碰到必須站立的情況。

於是,每天往返辦公室加起來需時45分鐘,這45分鐘就成為我的閱讀紅利,以往我都是開車或搭計程車到我的工作室,其實拉不拉雜的,來回也得花上45分鐘左右,然而,自從搭捷運後我每天多了四十五分鐘可以閱讀,一年下來扣掉假日或渡假沒到工作室的天數之後,我一共多了九千四百分鐘的閱讀時間,折合156小時或六天半。以我四個小時可以看完一本書的的閱讀速度,單單不開車就可以讓我一年多看將近40本書。

別小看早上這通勤時間,雖然我從朝九晚五的生活退下來近九年了,但我扔然保持天天通勤的慣性,這是保持自己身心平衡的重大關鍵,每天早上出門幹活都是為了自己而非老闆,自然心情上便會十分愉悅。

早上的二十幾分鐘的車廂閱讀或車廂內觀察人群,是我寫小說的不可或缺的養分來源之一,坐在書桌前寫作對我而言不是種創造的過程,它只是挖掘的程序,寫作對我不過是一種從腦中或電腦檔案中挖取早就歸檔的一些內容的動作罷了,這些檔案平常就得靠閱讀、聊天、研究而取得,然而從腦中攫取大量資料並將之組合而成為文字和有邏輯的文章或故事,其最重要的關鍵就是一種類似「搜尋」的功夫了,這功夫有時候是靠圖像、有時是靠一張照片、甚至只是捷運上的一個陌生女子,所以對我的寫作而言,在人多的地方移動、在景色怡人處移動,或是聽一些平時不聽的歌曲,都是創作時腦子與心之間的觸媒。

當然在捷運上如果可以閱讀的話,務必不要浪費時間去看捷運報,那些被設計的餵食文字除了讓妳永遠成為一個奴性十足的上班族且永無翻身之日以外,幾乎沒有營養,捷運報上面不外乎:
「台股高檔可期,資產配置與布局…..」
「明星***買屋賺錢術大公開…」
「捷運站附近的私房菜餐廳…」
「馬英九總統再度重申九二共識與節能減碳…」
「台北捷運之可靠度已經達99.965%….」
這些除了讓人腦殘以外,還得多砍好幾棵樹啊,你總不會希望一大早就被洗腦吧!

今天搭捷運時閱讀了「山崎豐子字數..我的創作、我的大阪」,我讀到了一段文字:
「書寫的價值帶來感動」

如果自己寫得東西連自己的心都撼動不了,寫出來的文字和捷運報上頭的廢物有什麼不同呢?

目前我的長篇小說已經完成了六成,讀者大概可以讀出我對於時局與金融亂象有股很強烈的不滿,尤其是故事中的「反貪腐偵查小組」,相信大多數讀者應該都可以明白我所諷刺的是什麼,司法解決紛端的最後工具,但台灣的司法卻是無端製造是非的來源之一,那些張牙舞爪的鐵衛們身處於深不可測的公衙門,卻對自己所為所引起的公憤毫無自覺。

如果,握有最頂端公權力的鐵衛,和握有金錢聖堂無限財力的金控暴發戶結合,試想,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情況,然而現階段台灣已經可以嗅得如此的集權氣氛了。

政權、金控、地產、司法、媒體….這五個毫無監督機制的力量所形成的「台灣價值摧毀運動」,潘朵拉的盒子已經打開,台灣已經走進不公不義的不歸路了。

寫小說的用意只是留下一點屬於自我良知的紀錄,撼動不了從潘朵拉盒子所釋放出來的惡靈,寫寫小說,至少讓虛構的世界中「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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