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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星佑的如意算盤是,明年寒假結束後,星友上上下下超過兩千多個住宿生,一律搬遷到位於附近的六棟大樓,而這六棟大樓正是陳星佑與星友建設的財產,如此一來,除了能順利拆除宿舍外,也可以把學生繳交的住宿費,從學校公帳轉到私人口袋。為了容納兩千個學生,旗下的星友建設早就將每層大樓隔成八間房間,每間房間住2~3個人,一共隔出六百間,每個學生每個月收兩千元租金,單人套房還可以收到六千元,若再加上附近的商店街的租金收入,光是租金一年就可以進帳將近五千萬元,只要四年,就能夠收回陳星佑入主學校所投入的成本。

 

      「有話儘管說。」

 

      「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原定計畫,光是租金的營業稅,一年就得支出一千萬。」

 

       陳星佑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腦筋靈光的他立刻用計算機加加減減。

        「妳說的沒錯,正確的營業稅大概是每年九百多萬。」

 

            租金的營業稅的課徵並非以租金為計算基礎,而是用房屋公告現值,近幾年房地產大漲,連帶使得這附近的公告現值跟著水漲船高,但將民宅充作學生宿舍的租金,一來得考量學生的壓力,二來,每個月每個人租金兩千元這個標準是經過教育當局核定,當初為了這個方案,特別向教育部提出專案申請,但教育部大筆一批,規訂三人一間的房租上限兩千元,且每人最低使用空間必須在2坪以上,雖然允許每年調漲5%,但租金顯然遠低於公告現值,這才造成營業稅的爆增。

 

             臉色凝重的陳星佑嘆了口氣:「每間房間又不能多塞一個學生,租金標準也是國家訂定的,一千萬也好九百萬也罷,沒辦法啊!」

          「如果我有辦法幫你省下一年九百多萬的營業稅,你會不會開心一點?」yoyo的表情從高傲冷漠轉為溫柔婉約。

 

         「妳別告訴我作假帳逃稅,現在和諧住宅的計劃已經開始在推,這個節骨眼上,我和星友可不能捅出任何婁子。」陳星佑盯著計算機發呆。

  

            「董事長,於公於私我都得幫你解決困難。」yoyo不管禁菸的規定,大辣辣地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用力地對著陳星佑的臉上吐過去。

 

            「關鍵在法律規定,依《房屋稅條例》第15條第一項第9款規定「住家房屋現值在新幣十萬八千元以下者,免徵房屋稅」。

 

          「我那六棟大樓的公告現值起碼超過一億,哼!你這不是尋我開心嘛!咳咳咳!」陳星佑被二手煙嗆到咳嗽起來

 

           「如果把六百間房間個別去申請門牌號碼,每個門牌視為單獨建物,單一門牌的有獨立稅籍,每間房間的公告現值就低於10萬8千元了,自然就免繳房屋稅了。」

 

      為了確認起見,陳星佑立刻把公司的律師找來,一群人翻遍六法全書,得到了yoyo的辦法是可行的結論。

 

         「妳怎麼知道這個方法?」陳星佑對yoyo說話的語氣由輕蔑轉為尊重。

 

           「家學淵博啊!我父親生前就是作代書的,認認真真的畫工程圖我可不會,但避稅的旁門左道可是從小就耳濡目染。」yoyo笑著回答。

 

      「公司請了一大堆台清交的工程師律師,都他媽的吃閒飯。」顧不得旁邊還有公司律師的陳星佑不免嘆了一口氣。

 

    從利用和諧住宅的分配權,到用六百個門牌來節稅,光這兩個點子就讓自己省下幾千萬的成本,陳星佑看著yoyo的氣定神閒的態度,內心早已不再認定她只是玩玩就扔的好看花瓶了,越來越覺得葉國強之所以把這個女人叫到自己身邊,真的有幾分道理,就在亂糟糟的思緒之間,陳星佑閃過一個念頭。

 

        「等一下妳用我的名義,立刻召集一級主管開會,建設、營造、仲介整個集團都得來。還有,妳把如何運用和諧住宅的分配權以及用六百個門牌節稅的提議,更具體地在明天提出來。」

 

              通常當老闆的人聽到下屬的好點子,都會據為己有,但身為老闆又何必和下屬爭功搶風采呢?其實多半只會為了展現自己的英明睿智,陳星佑要yoyo親自在會議中提出來,用意相當明顯了,除了是肯定部屬之外,不外乎就是要讓yoyo在集團內迅速建立地位與權威。

  

    至於建立地位權威之後,就得看yoyo自己的造化和手腕了。

 

     會議中,樹立權威的不是yoyo而是陳星佑,當yoyo提出早就內定好的方案後,陳星佑火冒三丈地對著相關業務的主管痛罵,竟然藉此當場開除了三位一級主管,包括子公司星友營造的總經理,更讓yoyo震驚的是,接任總經理位子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yoyo當場矇了,雖然她一點都不同情當場因為小疏忽而被開除的人,資本主義現代職場就是這樣,沒把事情作到位就走人,沒把老闆的利益當一回事的人,老闆下起手來也不會留情面,但眼前這位新老闆,外表看起來宛如玉樹臨風的斯文讀書人,但對待別人可說是敢要敢給敢殺,見到美貌的yoyo,求起歡來不囉嗦不拐彎抹角,對於yoyo幫他省下鉅額成本,毫不考慮直接讓她搭上升遷的直昇機,根本懶得對其他人交代升遷的理由與藉口。

 

     活到三十歲,從來沒見過如此強勢的男人,陳星佑瘦弱略嫌單薄的外在,頓時在yoyo心中放大成為一個巨人。

 

     從小對灰姑娘的故事始終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這個時候的yoyo總算相信這種童話,童話故事並非絕無僅有,只是機率與機運的問題,走了十年的霉運,當王子出現,不管怎麼樣都要留下一堆玻璃鞋讓王子來找,就算砍掉自己的所有腳跟,也得緊緊穿著這得來不易的金縷鞋,自己的底細是不是公主無關緊要,不管是漂亮灰姑娘還是後母生的醜陋女兒,王子認定是公主就是公主。

 

    yoyo整個人腦中都被陳星佑填滿,而忘了從昨晚開始就一直line她的王銘陽。

 

     下班後回到租屋處,如果在以往,徹夜不歸的yoyo還會去編排一些藉口,找個姊妹掏作作偽證,交代一下自己昨晚的行蹤,但這次yoyo已經不想找什麼藉口,心想王銘陽想懷疑些什麼的話就乾脆讓他懷疑到底算了,不管是實話還是謊話,什麼都不必說。

 

     一回到家,yoyo急著到浴室,眼尖的她發現浴室的置衣簍中並沒有王銘陽的換洗過的髒衣服,客廳連一絲煙味也沒有,王銘陽是老菸槍,一個晚上在家裡起碼抽上半包,這些蛛絲馬跡意味著,昨晚沒回家的不光只是yoyo自己。

 

     大概又是和那些買球鞋的小女生去夜店狂歡了吧!心中僅存一丁點的罪惡感也跟著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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