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中國」到「去中國化」
2016年即將結束,一堆金融業喃喃自語抱怨著漫天亂飛的黑天鵝群,好像祭出黑天鵝便可卸下操作不利或看走眼的責任,但平心而論,fed升息是罕見事件嗎?共和黨當選美國總統是罕見事件嗎?歐洲右派政黨贏得選舉是罕見事件嗎?哭天搶地鬼扯黑天鵝,結果一整年下來除了中國股市以外,全球股市幾乎全數是上漲(截至12月10日止)。
既然點出中國股市,請讀者注意中國外匯存底的數字變化,2016年11月外匯存底3.05兆美元,而兩年半之前的2014年6月,中國的外匯存底是3.99兆美元,兩年半以來中國減少了將近1兆美元的外匯存底。而且這段時期,中國的貿易順差累積正5.4兆美元,正常情況下外匯存底應該是同向增加5.4兆美元才對,但事實卻是逆向減少了1兆美元,換句話說一來一往,從2014年6月以來的中國的資本帳外流了6.4兆美元,簡單的說,最近兩年半以來,中國資金每天外流73億美元。
就在這段期間,人民幣的匯率從2014年年初的一美元兌6.05人民幣的歷史高點,一路貶值到2016年11月的6.93元,開始貶值與外匯存底開始減少的時間可說是完全吻合。雖然外匯存底多少並不純然代表國家的經濟實力,而是流量的變化,在短短的兩年多的時間,外匯存底減少1兆美元(相當於1/4),若加計這段期間的該出現在帳上而未出現的貿易順差金額,這在近代的金融史上可說是前所未見。
會引爆如此巨大的資金外移潮的因素相當多,如習近平上台所推行的「騰籠換鳥」(指淘汰高汙染低附加價值的產業、追求產業升級),新鳥尚未茁壯,中國這只深不可測的經濟大鳥籠,卻逃出了數兆美元的老鳥。當然,人民幣貶值所引起的資產價格下跌也迫使無利可圖的投機性資金撤資,也有人說是打貪造成國企與富人將資產轉移到海外,但無論如何,超級龐大的資金外流卻是事實,而且速度越來越快,2016年以來平均每個月減少1~2%的外匯存底。
外匯存底大減的更大原因是,中國人行為了減緩人民幣貶值而進場干預,這種央行的「賣出美元買進人民幣」交易,直接降低了人民幣的貨幣供給量,難怪近兩年來人民幣的貨幣市場經常出現資金斷鏈的窘境。
由於史上並不曾出現單一國家發生如此快速且巨大的資金外逃潮,無法藉由歷史的經驗去預測或想像所造成的後果。然而,身為過去二十年以來的全球最大吸金機的中國,既然開始回吐資金,這些資金流回何處將會是2017年投資理財的研究重點,現階段不妨正面思考:這批超乎想像的龐大資金潮,只要其中一小部分流回台灣,對面臨資金乾枯的台股,總不會是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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