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新加坡飄起了細雨,讓這個夜顯得格外的深沉,小茹打開車門起身回下榻旅館,突然一個疑惑如閃電般地浮現出來。

        「冷綠基金用什麼價格將私募基金賣給大信在曼谷與香港的子公司?」

        「市價的變動是沒有人說得準的!別問了!對妳沒好處。」明悉子看也不看剛下車的小茹就趨車揚長而去。

        一件購併案的關鍵在於折衝與妥協,但是對於拿出鉅資買下別家公司的人或企業來說,買進來的企業是否健康?買進來之前是否有沒有被人惡搞?有些被併購的企業,其經營者有時會因為感到「大勢已去」,會在被併購前做一些「損人利己」的事情,最常見的是被消滅公司的舊經營階層,會故意通過一些「自肥」的退休條款,擺明了新東家若要趕這些老經營者下台,就必須付擔天文數字的退職金;也有一些即將面臨改朝換代的舊經營者,會故意簽定一些損及公司的契約,擺明了就是撈最後一票,但是,這些最後一票往往大到會導致整個企業體走向毀滅,台灣最有名的就是中部地區的民營銀行,被主管機關接管前夕竟然還做出對董事會的關係人貸放近百億的掏空行為。

        當然,為了要防止這種前朝團隊挺而走險的動作,通常購併者都有一些預防程序,常見的是政府用公權力先介入經營,一來可以預防舊團隊惡搞,二來可以趁機整頓業務,不過,除非這家銀行或企業就乾脆成為官營銀行或國營企業,某則進駐接管的一些官方代表或官員往往會面臨許多官司,畢竟,站在舊經營者的利益觀點來看,這些進駐接管的官員根本就是他們的行刑隊,一個月薪領不到十萬元的一群中階公務員如何去和這些陷入「困獸之鬥」的大野狼搏鬥呢?不過話說回來,進駐接管的公務員收受金錢賄賂或乾脆就下海與那些掏空者一起「海撈一票」的也時有所聞。

        不過上述接管的方法,不論是官方去接管,還是購併者組顧問團進駐經營,通常要有個前提,就是這家被購併的企業不是面臨重整就是面臨資金週轉的大缺口,嚴格歸納起來這種比較像是所謂的「禿鷹」,然而眾所皆之的是,大部份的購併案是發生在還算相對健全的被購併者,譬如面板廠友達購併廣輝這種狀況;如果雙方郎有情妹有意,價錢談妥就送入洞房,當然就沒有上述的缺點,但是萬一對方不想被併,或者是出面角逐購併者眾多,這種狀況就必須要有許多抬面下的安排。

        為了防止被購併企業故意事先掏空,往往要事先暗中地派駐一些「細胞」進駐在裡面,低階的從事蒐集資料,高階的可以想辦法影響決策,不過這就必須要和被併購者內部的一些具影響力的人士裡應外合,比方說,被購併企業董事會中與當權派敵對的派系,或事先暗中與被購併者的重要人士達成某些協議,由這些暗樁來配合購併之前的一些前置作業。

        小茹一直以為自己是強老大派來大發銀行做把關的工作,強老大一向也是如此地明白指示她,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真正的最後任務竟然是套利者的幫兇,竟然成為遊走法律邊緣的金融刺客。

         小茹突然想到前幾天收到的那封署名P的警語,正如那位匿名者所言,這宗看起來很尋常的承銷案讓她成為血淋淋的盲眼刺客,更讓小茹感到害怕的是,這件事情除了大信金控的古董事長、強老大、明悉子和她自己以外,還有人相當清楚,這個人是敵是友?

站在熱帶地區的新加坡牛車水街頭,小茹感到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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