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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愛爾蘭薔薇

愛爾蘭薔薇



作者:石持淺海

譯者:王蘊潔

       眼尖的人一定看到我特別標示出本書的譯者王蘊潔,譯者是原著與讀者之間的橋樑,一個優秀的譯者宛如一位好的節目主持人,就算節目或來賓相當的劣質總是有股「幻變」的本領。王蘊潔正是一名具有魅力的優秀譯者,對我這位喜歡讀東洋文學的讀者而言,與其去挑選作者還不如去追隨譯者,作者的作品總有高低起伏,而在我閱讀王蘊潔的翻譯作品過程當中,幾乎全數都在水準之上(至少四顆星),包括了不毛地帶、不沉的太陽、深紅31歲又怎樣愛有多少守護天使博士熱愛的算式祕密結晶貴婦人A的甦醒一個人的好天氣隨風飄舞的塑膠布、避險、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等等。

        回到本書,「愛爾蘭薔薇」是一本相當特殊的推理小說,其特殊之處在於:一、具有文學關連性。二、具有地緣政治風格。三、以「愛爾蘭角度」為出發點的本格派推理。

        這本書的文學性在於「向葉慈致敬」,本書的故事場景選在愛爾蘭著名詩人葉慈的故鄉史萊戈(Sligo),而書名「愛爾蘭薔薇」中的薔薇,我認為是作者取材自葉慈的詩集《薔薇》(The Rose),葉慈創作(The Rose)的背景是要為了他想要追求的茉德.岡,茉德.岡是位美貌的愛爾蘭民族主義者,葉慈追隨她參加了一系列愛爾蘭革命活動,一再向她求婚,然而葉慈多次求婚都遭到拒絕,只好替她寫下了一篇篇的詩,在詩集中葉慈用玫瑰來形容茉德.岡的美,也代表著愛爾蘭民族所追求的和平。

        這本「愛爾蘭薔薇」的結局,作者鋪排了一段愛爾蘭民族主義者之間淡淡且溫暖的感情, 石持淺海想要讓讀者在心中留下某種溫暖感受,並透過這樣的溫暖向葉慈致敬的企圖心相當明顯,

       石持淺海利用了近代北愛爾蘭的動亂為歷史背景,創造了一個純粹的推理現場,雖然以愛爾蘭的問題做為主軸,但這個故事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謀殺案,書中對於愛爾蘭的分裂和戰爭背景有著非常深入淺出易懂簡潔的解釋。看了這本書便可以瞭解北愛爾蘭與英國之間的愛怨情仇關係,南北愛爾蘭之間有著哪些宗教與政治上的鴻溝與分野,在享受推理之外,又可以藉由故事背景去獲得國際觀的視野,這是在本格派推理作品中相當罕見的。

       除了借用文學的意境以及愛爾蘭獨立運動的背景外,故事雖然圍繞在北愛蘭獨立組織之間派系暗殺事件,但作者還是用比較多的篇幅放在命案的推理,並運用「湖邊小旅館」營造出類似「密室殺人事件」的疑案,當然石持淺海的推理在派別上是屬於本格派而非社會派,所以推理的過程始終在犯案手法、技術上頭,然而由於作者地運用了愛爾蘭這個相當好用的題材,巧妙地避開本格派推理的「自圓其說」的缺點,畢竟,殺人動機、人性爭掙扎與社會矛盾等被本格派推理所忽略的元素都可以被本書的「政治上的人性衝突」給一筆帶過,在政治議題這種高度戲劇張力的大傘下,完全沒有突兀之閱讀感。

       然而,這本書唯一敗筆就是日本籍男主角富士,日本人出現在與愛爾蘭鄉間且和愛爾蘭獨立運動的謀殺事件扯上邊,就已經是相當牽強的巧合,而石持淺海又把男主角富士寫成有如完美聖人般的表現與個性,並神化了富士的抽絲剝繭的推理能力,周旋在旅館內眾多北愛爾蘭獨立運動的高階武裝份子之間,且可以遊刃有餘地處理北愛內部的衝突漩渦,這個角色其實是本書一大敗筆,或許是作者自我投射的「自我感覺良好」吧,卻沒有仔細去思考故事與角色之間的平衡性與現實性,這或許正是那種本格派推理被人質疑「與現實不符」的典型缺點,我用一句比較貼切的形容詞來描述本書主角富士:「自我幻想的阿宅之推理異想世界」

       北愛爾蘭的政治歷史簡單背景:1949年,愛爾蘭共和國成立後,留下一個統一的尾巴,也就是北愛爾蘭六省劃歸屬於英國。北愛六省內傾英主張的聯合黨,與主張獨立的新芬黨,因政治立場的歧異,長期以來就是對立,甚至於以武力相向。此外,愛爾蘭之所以會分裂成南北,除了英國的勢力從中作梗之外,更重要的是北愛爾人多數信奉新教,所以願意留在同屬於新教的英國聯合王國內,而南愛爾蘭人多數信奉天主教,與北愛的新教途從十七世紀以來就一直存在各種紛爭,以致於當南愛獨立成愛爾蘭共和國時,北邊六省卻不願追隨。從70年代以來,兩方陣營的戰鬥,便給北愛地區的人民帶來極大的災難。1998年之後,由於美國英國南愛爾蘭的多方協調介入,大家開始放下武器,走上談判桌,共謀和平共存之道。但是這樣的轉變,並非一蹴可及。每個陣營之內的小團體或山頭,仍未能接受妥協之下的和平。例如獨立陣營內的次級團體的某些激進份子,就無法接受北愛仍歸屬英國這樣的和平協議。本書小說的情節就以此為本,利用有人蓄意破壞和平這樣的情節,營造整本小說的基本調性。

      評:五顆星。

附錄:葉慈的詩:

The Rose Tree
by William Butler Yeats

'O WORDS are lightly spoken,'
Said Pearse to Connolly,
'Maybe a breath of politic words
Has withered our Rose Tree;
Or maybe but a wind that blows
Across the bitter sea.'
"It needs to be but watered,'
James Connolly replied,
"To make the green come out again
And spread on every side,
And shake the blossom from the bud
To be the garden's pride.'

"But where can we draw water,'
Said Pearse to Connolly,
"When all the wells are parched away?
O plain as plain can be
There's nothing but our own red blood
Can make a right Rose T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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