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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書10月31日出版:



   

    我拒絕了!

    仔細想想,我和張幹的老頭有什麼兩樣呢?差別的只是在一個是替兒子算計,一個是替自己算計,但算記過後的傷痕卻都自私地留給別人。

    我從來不敢去想,如果當時我答應了yoyo,人生會變得不同嗎?

    那年高三12班的夥伴們,除了我以外,對哈雷彗星所許下的願望全部如慧星尾巴的光芒,來得快去得快,除了等上一百年否則沒有實現的一天。

    回程的路上載著yoyo,任憑我那台susuki katana 150cc機車的油門狂飆,引擎高速轉動的嘶吼叫聲和墾丁南灣海水拍擊磯石的浪花聲,都被120以上的時速拋在身後,我只想要超越一切,只想逃離一切,只想在接近瘋狂邊緣下麻痺一切,為什麼一場聯考讓自己成為可怕的魔鬼,18%錄取率讓自己成為自私自戀的爛傢伙,為什麼我不能處在理想和現實都可以面面俱到的環境,時速120的狂飆找不到答案!沉默不語緊抱著我的yoyo也沒有答案!整個世代的人沒有答案!苦悶的島嶼更是沒有答案。

   沒有答案的人生,卻交由一連串標準答案的聯考來決定。

    到澄清湖閉關的那一天,我爸還是那句十幾年的老話:「念書要認真念,混黑道也要認真砍人,當官也要認真A錢!」

   在底層掙扎的小孩,只有拼第一名才會讓人看得到。

    咖啊林的媽媽開車載著我們兩個人以及一車子的參考書來到他們家位於澄清湖後門面對湖畔的別墅。

   面對大門,我告訴咖啊林:「踏進這道門,兩個月內我們都不准踏出一步。」

   除了書本衣物零嘴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外,我還特意帶了正記消痔丸,因為我們把這兩個多月的閉關命名為「痔瘡計畫」,也就是說不讀到長痔瘡絕不離開桌椅一步。

    我們事先已經向旁邊鳥松市場的三家餐廳預付了兩個月的便當錢,在那兩個月內,只要時間到了,三家餐廳分別送來早餐午餐和晚餐,他們只要送到門口放在大信箱內,然後按幾聲門鈴就可以離去,我們聽到門鈴聲,自然就會下樓到門口拿便當吃飯,咖啊林他老媽和我老爸每兩三天就會拿各自的換洗衣物,順便會帶點旁邊鳥松夜市的宵夜,至今我仍舊念念不忘鳥松夜市的胡椒餅和當歸鴨。

   而我和咖啊林也約法三章,除了三餐和宵夜時間外都不能聊天,但每天在黃昏時間可以到頂樓的陽台去看看澄清湖的夕陽,順便彼此討論一下功課。

    如果你問我人生最痛苦的日子是什麼時候,我和咖啊林鐵定都會不約而同地回答那段閉關苦讀的日子,對我而言,我幾乎夜夜被惡夢驚醒。

   我夢到大學落榜只好回到強仔身邊去當三七仔,不小心愛上髮姐,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為了現實而在自己眼前接客。

   也夢到自己到拆船公司當作業員,窩在船艙底層不眠不休忍受各種沼氣異味。

   也夢見自己被迫當遠洋船員,天天忍受波濤洶湧和龍蛇雜處的東南亞漁工。

    也夢見yoyo手挽著一個其貌不揚五短身材的醜陋男生,告訴我他的新男友是台大醫學系的高材生,並恥笑我沒有學歷。

    最常夢見的夢是校長拿著我的成績單,當著全校的面指著我說:「連考也考不上還敢大言不慚頂撞我」,夢中的我從校長的跨下爬過去。

   當然偶爾也有一兩次夢見考上大學,然後當上董事長,坐在黑頭車裡頭對著旁邊的美女左摟右抱,還指著前面當司機的咖啊林哈哈大笑:「當初他就是沒考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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