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嘉斟滿了一大杯自己帶來的白蘭地洋酒灌了自己一大口:
「我家有錢?我承認我家有錢,但又怎樣呢?你們幾個人的家裡頭也許有經濟上的困難,也許沒有能力資助你們出國唸書,那又如何?至少你們家裡面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狀況吧?我老爸在外面有小老婆,那邊還有幾個弟妹,我媽媽天天就是找我爸吵架要錢,我爸爸天天就是和我叔叔伯伯爭家產,幾個親戚見面的地點不是在法院不然就是在警察局,連我親哥哥為了想繼承老頭公司的位置,天天想盡辦法說我壞話或挖陷阱讓我跳下去。」
阿嘉斟滿了一大杯自己帶來的白蘭地洋酒灌了自己一大口:
「我家有錢?我承認我家有錢,但又怎樣呢?你們幾個人的家裡頭也許有經濟上的困難,也許沒有能力資助你們出國唸書,那又如何?至少你們家裡面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狀況吧?我老爸在外面有小老婆,那邊還有幾個弟妹,我媽媽天天就是找我爸吵架要錢,我爸爸天天就是和我叔叔伯伯爭家產,幾個親戚見面的地點不是在法院不然就是在警察局,連我親哥哥為了想繼承老頭公司的位置,天天想盡辦法說我壞話或挖陷阱讓我跳下去。」
一般鰻魚從鰻仔栽養到可以食用的大小,起碼也得十~十二個月的時間,正常鰻魚會在初夏長大,所以日本人才會習慣在夏天吃烤鰻魚,當成消暑聖品。但一年多前,因為貪便宜,安樂仔在南方澳附近向來歷不明的人,收購了一批特殊的鰻仔栽,這批鰻苗外表不像台灣東海岸常見的品種,一般魚苗的身體呈現半透明,奇怪的是,安樂仔這批鰻仔栽的顏色幾乎接近黝黑,一開始安樂仔也不敢買太多,只買了三四萬尾試著養養看,沒想到這批鰻魚從幼魚到成魚只需四個月的養殖時間,去年冬天,他還撈了幾條透過漁會去詢問海洋學院的教授,沒想到他所養的是貨真價實的鰻魚,只是罕見的品種,但烤起來不論是味道或是口感還比尋常品種更美味。
傍晚要抵達頭城之前,太平洋的低空出現了一長串的金色光芒的雲朵,陽光透過海面折射到雲團,這種金黃色低空密集雲層被當地人稱為地震雲,但其實只是比較罕見的冬天颱風雲,冬天的太陽距離宜蘭比較遠,如果剛好西南邊的巴士海峽剛好形成颱風,午後的陽光從遠方的西邊撒進颱風圈,從颱風眼的狹小縫隙射到台灣東北岸,自然會形成一絲一絲密密麻麻的黃金色低空雲彩,但由於一來冬天形成颱風的機率很低,又得位於巴士海峽,加上還得透過颱風眼的空隙,所以幾十年也碰不到一次,罕見的現象宛如一道金色的七彩雲朵,在氣象知識尚未普及之前,反而會被認為是不吉利的表徵,一百多前的宜蘭恰好有次大地震伴隨著這種特殊雲朵,以訛傳訛加上巧合而被稱為地震雲。
「你的想法也有道理,這條風景這麼漂亮的公路,沿路到處都是冥紙,真的很煞風景,我還看過一路幾十公里不斷撒冥紙的卡車呢,其實與其分心撒個不停,還不如專心開車來得安全呢!」小黃投其所好地回答,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宗教觀,高中就讀某教會學校時,因為接受受喜可以記小功一次,為了免除被退學的命運,小黃也曾經受洗過,只是這種功利現實的目的倒也讓小黃經常感到羞愧。
刻意也好,自我封閉也罷,規律的生活讓小昕誤以為台北是座足以讓人過著類似隱姓埋名的生活,和台東山上部落的大家族比起來,也許表面上是如此。小昕並沒有編織什麼夢想,穩穩地唸完四年,然後去考張會計師執照,不然就回鄉到農漁會信用部去當個小職員,找個和自己一樣生活規律胸無大志的男人,可以的話,她想嫁給漢人,倒不是因為族群或所謂的社會階級,因為大二選修的社會學告訴她,不同種族通婚所生下的後代,因為基因的混血,會比同種族婚生後代來得強壯美麗與健康,反觀如果要在自己族內找對象,光是學歷這個鴻溝就會讓多數男生裹足不前,更何況,當年原住民男性多半愛酗酒、沒有精明的金錢觀念,更別提具有記帳儲蓄等習慣觀念,少數同胞放蕩不羈的性行為也讓她漸漸無法認同。
外號小昕的林岑昕來自台東,是台東當年罕見可以考上台大的高材生,比起小黃、阿嘉、史坦利、雪兒等不是怪咖就是窮苦人家小孩,小昕可是正常許多,而且不是普通的正常,根本就是正常到離譜的地步,正常到讓小黃等人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強迫性人格異常之類的症狀。
第三個室友叫作林挺嘉,外號阿嘉,比起略胖的小黃,他的重量級數更高,目測大約至少超過110公斤,是個加拿大僑生,靠僑生考試考進資工系,家境相當不錯,而且家裡頭就在台北,但因為家庭因素不願意住在家裡,後來才知道他的爸爸有小老婆的問題,父母天天一小吵周周一大吵,索性找個理由搬到宿舍,他幾乎是隨時零食不離手,連上課考試時都如此,有次他還向老師要求考試可以吃鹹酥雞,還拿出醫生證明說自己患了「血糖嚴重缺乏症」,超過一個小時不補充碳水化合物就會昏厥甚至休克。
邀小黃住進宿舍的人是史坦利,休學那半年期間,大部分時間都在蘇澳幫忙養鰻的,唯一有聯繫的同學是史坦利,嚴格來說,史坦利是大一屆的學長,但台大的課程不論是必修選修還是通識課,選課的彈性相當大,這門課的同學不一定是同屆考進去的那批人,甚至也有一堆別系甚至別校來的選課,必修課除了大一的幾門基礎學科外,也沒有限定非得幾年級修課,高興的話,大二可以先修大三大四的課,不高興的話可以把表面上是給大二修的課延後到大三大四去修,雖說是自由學風,但唯一的缺點是同學之間的關係與聯繫相當淡薄,同一屆考進去的同系同學,往往大二以後就鮮少會碰在一起,加上有些課在公館有些課在城中徐州路校區,課與課之間,可以看到一大堆學生騎著摩托車穿梭於兩個校區,多數人是上完課就走人,反而是同宿舍或同社團的人會比較熟撚。
1862年春天,台灣東海岸三打卡打里拉港灣(蘇澳的古地名)外有條急著出港的黑色船舶,這條船的船身由木頭與鐵殼混合打造,樣子看起來像是用南洋常見的潮州紅頭渡輪船所改造而成,全長約150公尺,桅杆高50公尺,三大桅桿及七張風帆,雖是一般常見的蒸氣渡輪外型,船側有砲門附有好幾門小型火炮。
但船頭上卻掛著有獅子與盾牌的圖樣,是艘偽裝成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專屬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