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室友叫作林挺嘉,外號阿嘉,比起略胖的小黃,他的重量級數更高,目測大約至少超過110公斤,是個加拿大僑生,靠僑生考試考進資工系,家境相當不錯,而且家裡頭就在台北,但因為家庭因素不願意住在家裡,後來才知道他的爸爸有小老婆的問題,父母天天一小吵周周一大吵,索性找個理由搬到宿舍,他幾乎是隨時零食不離手,連上課考試時都如此,有次他還向老師要求考試可以吃鹹酥雞,還拿出醫生證明說自己患了「血糖嚴重缺乏症」,超過一個小時不補充碳水化合物就會昏厥甚至休克。
教授沒有辦法,只好設下「禁止進食臭豆腐」的最低下限。
有了阿嘉這位有錢室友,大家的生活也過得挺滋潤,舉凡吃宵夜、生活用品、上KTV等等,都由阿嘉買單,有幾次大夥被他請到很不好意思而打算婉拒,他吐出了一句名言:「與其把錢讓我們花在外面的女人身上,還不如哥兒們一起快樂。」
學生時期最該交的朋友應該就是阿嘉之類的吧!總比交一些抱著吉他滿口存在主義的蒼白同學來得快樂許多。
然而阿嘉有個壞習慣,而且還是眾所皆知的壞習慣,他三不五時就跑去嫖妓,男人界有個潛規則:「單嫖雙賭」,花錢找女人要孤單一人進行,打麻將賭博玩股票則要呼朋引伴,但阿嘉似乎完全不在乎別人看法,大刺刺地講述他轉戰酒店、妓院的怪奇經歷。
當然,這類鹹濕話題在男人交際圈內無傷大雅,有些人還會故意編扯些深入花叢的小謊言來吹噓,但如果有女人在場,男人之間都會有閉嘴不談的默契,但阿嘉完全不管自我形象,經常在宿舍大廳就對大家回報昨晚的戰情,往往引來隔壁女生房間的室友跑來對阿嘉抗議他的大言不慚,對此,他反而振振有詞地替自己辯解:「我只是提早社會化而已,妳們去問問那些在銀行作業務的學長,哪一個不是為了應酬拼業績陪客戶去續攤,這些可是課堂上不會教的歐!」
其實阿嘉如此放縱的原因有二,一是自卑,一百多公斤的體重實在無法在情場上有什麼發展空間,二是補償性心理,他從小看到父母各自用外遇或養情婦彼此傷害對方,在這種扭曲的家庭環境中,也扭曲了愛情觀乃至於性愛觀。
一百多公斤的胖子還是會有人愛,要不是阿嘉如此口不遮攔地自毀形象,說不定早在學生時代就會和隔壁女生宿舍的郭雪君(外號雪兒)成為一對,雪兒是小黃的同班同學,也是所謂的同學長組的學伴。
雪兒來自苗栗的單親家庭,高中三年幾乎是半工半讀完成學業,上大學除了要賺自己的生活費與學費外,還要幫忙補貼正在念高中的弟弟的學費,還沒新生入學就已京拼命打工兼家教,但當年想當家教除非自己有人脈管道可以介紹,否則就必須透過家教中心的仲介,但現實的世界就是窮人只會遇到讓自己更窮更歹命的遭遇,雪兒遇到幾個所謂的家教中心,全都是打著仲介的名號去向大學生收取仲介費的黑心行號,收了介紹費後就雙手一攤告訴雪兒:「暫時沒有學生,請等候通知!」
被騙了幾次後,一度連吃飯錢都籌不出來,整個大一新生的生涯就是在拮据的日子中度過,所幸小黃知道學伴的遭遇後,只要碰到假日與寒暑假就會找雪兒去安樂仔的養鰻場打工幹點粗活。
雪兒外表絕對稱不上漂亮,不漂亮的因素主要還是環境與心態造就而成,她帶了一付從小學就帶到現在的眼鏡,退色掉漆不打緊,兩邊鏡架與鏡框之間還個字綁了幾捆橡皮筋來定型,明明有雙又大又黑的雙眼皮眼睛,鬆脫的眼鏡讓雪兒看起來好像鬥雞眼,一頭烏黑的長髮卻因為沒錢上髮廊,每次只能自己對著鏡子拿起剪刀亂撿一通,宛如被核彈轟炸過的遺址,頭髮與眼鏡都已經如此,更別說穿著打扮,由於雪兒只住在隔壁的女生房,所以難免會偶爾露出內衣肩帶,或者夏天時穿得比較少,也難免會透過淺色上衣看到內衣的顏色與型狀,小黃每次看到雪兒隱約透露出那種老阿嬤才會穿的肉色胸衣,都不免替她感到惋惜,明明根據目測,雪兒的胸行絕對稱得上是模特兒等級,胸部的罩杯起碼也有C以上,只是受限的拮据的經濟能力,無法展現出應有的美麗。
雪兒身高接近170公分,加上因為長期打工勞累以至於體重只有47~48公斤,這種身材如果以二十年後的今天,絕對立刻躍居校花等級,但當年的女生卻會對於過高的身高感到自卑,連胸部太大也會感到汗顏,所以雪兒走起路來為了掩飾身高以及胸部,只能彎著腰駝著背,萎萎縮縮地走路。跟著小黃去海邊的養魚場幹了幾個月的粗活,皮膚曬得黝黑宛如鄉下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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