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鹿兒島旅遊的目的不是篤姬,也不是黑豬肉,更不是砂浴,而是向田邦子。

        我參訪鹿兒島文學館的目的不是哪位建築大師,也不是建築物本身有什麼了不起的設計概念,更不是館內典藏了什麼曠世藝術作品,而是向田邦子。

       就讀高中的兒子告訴我他打算考日文系,第一時間就如一般的父親擔心起所謂的前途規劃之類的俗務,冷靜一想,當年的我還不是從所謂的丙組(醫學系)轉考乙丁組(法商學系)呢!至今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於是我給兒子的第一個功課就是,哪一位日本作家與台灣的淵源最深?以及她的作品的讀後感?

        三天後,他告訴我答案:向田邦子。

        一九八一年八月二十二日,編號B-2603波音737型的遠航客機,於台北飛往高雄途中空中解體,墜毀在苗栗三義,機內上百名乘客全數罹難,其中包括一名日籍女性作家向田邦子。無可諱言地,此一不幸的空難事件,讓台灣成為向田愛好者的傷心地,至今仍難以從某些日本人的記憶中抹滅。然而,這場空難卻也意外地讓許多台灣民眾開始注意到這位曾活躍於日本廣播界及電視界的著名劇本作家及文壇女作家,甚而成為她的忠實讀者

        我兒子說了這樣一段往事,台灣對於向田邦子就如同泰國清邁對於鄧麗君一樣,她們都因為命運而在他國異鄉結束了生命旅程,對於向田邦子而言,台灣當然是她的另一個故鄉。

        比較讓人好奇的是,向田為何多次來台灣旅行?她多次來台灣有沒有文學創作的取材目的?她的作品當中為何完全沒有提到多次造訪的台灣特別是高雄呢?在她的「向田邦子的情書」一書中提到的那位男人N,莫非是她的台灣情郎呢?如果她能夠逃過空難,她的文字中會不會溶入台灣的味道呢?

        我問起兒子:「如何才能解答這些問題?」

        他狡猾地回答:「可以到鹿兒島近代美術館去找解答。」 原本因為他的考試成績不優而打算取消的旅行,就為了「學習」這個至高無上的理由而恢復了。

        向田邦子的家屬將其部份生前衣物、手稿與照片等遺品,捐給鹿兒島近代文學館,館內有個介紹「向田邦子」與陳列遺物的專區。向田邦子的書,太多數是家庭的小故事,每一篇文章都讓人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她與父親以及母親和兄弟姊姊們的相處回憶,文字樸實沒有華麗的辭藻,卻能在一篇篇的短文章中,感受到滿滿且割捨不了的親情之愛。「家庭」可以說是向田邦子最原初的寫作意識,可能也是她的作品至今仍然令人感動的緣故。

        鹿兒島近代文學館是棟不起眼的建築物,她沒有建築大師的光環,也沒有了不起的光影迴廊等前衛佈景,文學館內還有一個兒童館,所以館內少了一般文學館所獨有的肅靜,卻多了兒童的歡笑聲,年輕父母攜著幼童的景象是文學館的優美陳設,親子是館內的核心元素,與向田邦子作品中最常見的親情互相搭配,是座很難得「由歡笑聲堆砌的文學館」。

        我喜歡她的說法:「歸途可說是旅行的找零,就像所剩無幾的零錢依依不捨般地在口袋裡叮噹作響,『唉,結束了!』,我帶著輕微的疲倦、感傷,還有回歸繁雜日常的鬱悶心情踏上歸途。」。回程在鹿兒島最熱鬧的朝日通商店街吃到向田邦子最愛吃的海苔壽司捲,她在書中談到特別愛吃壽司捲的末梢與尾端,其實食量大的我們父子三人吃著當場烤熱的海苔所捲出的壽司,完全不去在乎倒底哪一端比較好吃,烤到燙手的海苔卷比起一般吃到的冰冷壽司捲好吃百倍呢!

       文學是一趟旅行中優美的觸媒,親情則是旅行中最棒的元素。在鹿兒島近代文學館中讀到向田邦子所寫的一段話:
       「世上有一種愛,它不用宣諸於口,收到的人也能明白。」我想我不應該用世俗的標準去干涉兒子選填他的志願吧!

       鹿兒島近代文學館的交通方式:搭市電(朝日通)在(金生町)站下車,徒歩7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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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鄉隆盛銅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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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兒島的地面輕軌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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