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倫敦的地方30 泰特現代美術館
倫敦千禧橋橫跨泰晤士河,北岸是聖保羅大教堂,南岸是泰特現代美術館,泰晤士河北岸早年是貴族富人區域,南岸是貧民區,至今仍看出些許歷史殘存證據,聖保羅大教堂附近是金融商圈、大型名牌購物中心,而南岸依舊散落著少數倉儲,鼎鼎大名的泰特現代美術館,前身是水力發電廠,雖然已經大幅度改建,但依然保留當年電廠的大煙囪。
千禧橋對觀光客來說相當便利,不用搭地鐵轉車繞一大圈便可將北岸的聖保羅大教堂與南岸的泰特美術館,一口氣在幾個小時內逛完。
泰特現代美術館雖然屬於私人博物館集團所擁有,但卻免收門票,理由與大英博物館一樣,認為此間的藝術品屬於人類共同擁有,不該藉欣賞來賺取利潤。
2013年造訪時,我還沒接觸與了解亨利·馬蒂斯這位印象派大師,以至於錯過了館內的珍藏,可說是入寶山空手而歸,但畢卡索的名氣就夠大了,大到連當年那種尚未對近代美術完全開竅的我都必須佇足屏息欣賞。
美術館內可自由拍照,由於這項規定,我合理懷疑掛在館內展示廳內的作品應該是屬於複製品,畢竟幾十幅無價的珍寶,實在經不起大量遊客的閃光燈、碰撞與汙損。
2020年的今天,武漢肺炎導致全球無法自由旅行,身在台灣的我,越來越自我感覺成一株活動範圍限縮在三百公里內的植物,旅行欣賞藝術已經如昨日黃花,但退一萬步想,自己在過去二十年,起碼還遊歷過許多地方,舉畢卡索的作品而言,我至少在金澤、長野、箱根、倉敷、美國紐約與英國倫敦看過,起碼也留下些許照片與回憶。
我貪婪地拍下一幅又一幅的畢卡索,但影像一點也呈現不出真實的光澤質感,以及塗料所架構的些許立體所呈現的作畫力度,照片是虛華的,螢幕讓真實情景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平面,螢幕會扼殺藝術的質地,壓縮畢卡索的天分骨肉。
只能關注影像,錯失了親身品味藝術所呈現的氣場奧妙,沒有任何鏡頭比得上自己的雙眼,所有的照片只能喚醒自己模糊難辨的記憶。
如今,這個世界只能透過照片網路或影片,偽裝自己在旅行途中,停止旅行與溝通的世界,越來越讓人感到面目可憎。
一口氣看上近百幅畢卡索的作品,雖然沒什麼賞析功力,不過也讓我看出一丁點皮毛門道,我赫然發現,畢卡索本人在畫作上的簽名,會隨著年紀而產生簽名位置的變化,早期的作品,簽名在畫作下方,隨著年紀的增長,簽名位置卻越來越高。
欣賞藝術可用任何自己喜歡的角度或自由心證,高興怎麼看?想看什麼?藝術是百分之百自由的意志延伸。
步行到千禧橋的彼岸的聖保羅大教堂,由於入內不能拍照,留不住自己日亦老邁的記憶力,況且,這已經是倫敦旅行的最後一個鐘頭,自己好像午夜鐘聲即將響起的灰姑娘,必須抓緊時間回旅館拿行李到機場,結束這趟讓自己完全捨不得離開的倫敦行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