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幹事耕讀筆記- 日本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如果你問我，什麼事情最能夠有效的考驗人性，不是貧窮，不是富貴，而是崩盤。

 崩盤很快結束，我記得那時候好像是證交所的趙董事長，宴請台股幾大天王、證券業的幾大金釵(當時有四大女營業員，她們經手的大戶金主和大股東占了台股的將近一半的成交量)、幾大國營省營行庫的老董老總，一起開了個稀哩嘩啦的會，隔天做了幾項以現在的標準來看簡直是無關痛癢的政策宣示，沒想到台股就因此止跌，那個趙姓的官員卻因此被廣大的投資愚夫愚婦視為救世主來膜拜，開始在台股呼風喚雨。

 其實說穿了不過就是美國股市止跌大反彈，這些官員趁機過水沾醬油撈了名聲，以前的官很好當，只要開個會露露臉信心喊話就可以挽救股市，沒辦法，那是個還把蔣介石當成偉人、天天做著三民主義有礙健康、吸菸過量統一中國的無知春夢的年代，當時民智未開的台灣，簡直把這些官員與大戶當成神人膜拜。

 我和小敏一起操作的股票，也漸漸地漲了回來，帳面價值雖然沒有回到全盛時期的豐沛，但至少已經沒有虧損甚至還有賺頭。

  崩盤到收復失土不過短短的兩三個月，除了在高檔時因為過於貪婪而奮力加碼的人如丙媽之流以外，幾乎大多數投資人的帳面虧損都已經回補，所有人沒有從崩盤得到教訓，還更加信誓旦旦地認為「長期投資一定會賺大錢」，二年後台股又再次面臨證所稅事件而發生崩盤，更神奇的是那一次也是在短短三四個月內又漲了回來，讓投資人普遍產生「殺低的人是笨蛋」、「台股只會漲不會跌、就算會跌也是短期現象」的義和團心理，然而歷史是殘忍的，僥倖二次躲過劫難的台灣投資人在1990年一口氣總買單，完全喪失警覺心的股民，陷入萬劫不復的虧損地獄。但那是後話了，以後若有機會繼續寫下去的話，這故事可是沒完沒了。

 那次崩盤從12680點一口氣在短短十個月內跌到兩千點，而且從此過後的二十幾年內完全沒有漲回來。

丙媽內線王與英國博士之間，這種建立在帳面富貴的脆落聯盟比我想像的還要脆落，不堪虧損的丙媽要內線王與英國博士掏出錢來填補她的損失，可是站在內線王和英國博士的立場，他們一致認為他們只是提供情報與操作的買賣，換句話說他們自認為只是「打工仔」，丙媽聽到後氣得破口大罵：

「分利潤的時候怎麼就不說他們是打工的！」

 大家扯破臉以後，這種脆落的合作關係自然就煙消雲散，好幾個月內我完全無事可做，內線王也不再提供什麼消息，英國博士也再也沒有出現在人性空間，最後一次到丙媽那邊幫她辦了一大堆斷頭的交割後，再也沒有接到任何丙媽的電話，原本以為事情就是這樣如春夢般的了無痕跡。

自從晚上不必再天天被丙媽他們那群睡不著覺的人電話轟炸後，我的生活也比較正常，晚上回到宿舍除了看看馬克斯與凱因斯的天書以外，最大的娛樂就是聽吳樂天的廖添丁講古，讓廖添丁與紅龜仔陪我走進夢想。

 正夢到紅龜仔夥同馬克斯打算拿著一把槍去刺殺被我保護的日本總督，而日本總督卻變成全身赤裸的小敏向我撲過來的同時......許久未曾響過的電話響了

「小黃，我是Jessie！」

「哪個jessie？小心紅龜仔....」

「你睡死了啊！我是大富都的jessie！」

「歐... jessie啊！」赤裸的小敏立刻又變成jessie。

「你現在有空嗎？」

「有空有空有空.....」確定這不是作夢，我對著電話講了少說幾十次有空。

  半夜作春夢的當下接到酒店紅牌漂亮小姐的電話，別說正常的男人都會想入非非，連不正常的男人也會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