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台商第一篇-東京北千住私募基金(23)
一頭霧水的葉國強打斷對方部長越來越專業的說明：「好了，我知道你要講的內容，但重點是什麼？」
一旁的二重靜子總算抓到可以反擊的話：「我們日本有句諺語：人們總是太在意自己身上的缺點，導致看不見自己的優點！你們公司有這麼一條超高速的交易網路，卻渾然不自知。我直接說明你們的交易網路的秘密，同一個時間下同樣金額同樣數量的交易單，在六本木那邊的期貨商的指令傳到交易所的電腦的時間，足足比你們還要慢0.001秒。」
「0.001秒？」史坦利好像有些摸到邊際卻還沒抓到重點。
「人類眨眼睛的時間大約0.2~0.4秒，就算你們台灣那位選總統兩次都落選的那個失意政客，連他也不過花0.5~0.7秒的時間就可眨一次眼睛，0.001秒大概只能眨0.0025次的眼睛，的確短到可以忽略，但在通訊網路的世界，0.001秒可以作的事情很多，美國中情局的電腦可以在0.001秒算出蓋達組織成員在全球可能的據點，0.001秒可以精子與卵子受精十次....」羽二重公司的部長簡直是個數字狂魔。
「我瞭解了，比別人快0.001秒就可以比較快找到報價系統中的最高賣價與最低賣價，然後搶先一步成交。」幹過十年交易員的葉國強反應很快。
「當然這都是理論，為了證明這個理論，我們公司實驗了半年多，我們用同一套交易套利軟體在不同三家期貨交易商試了半年，結果貴公司的成交率高達99％，而其他兩家位於六本木與銀座的交易商成交率只有1％。」
「為什麼只有99％？」葉國強認為既然是電腦，理論上應該可以百分之百才對。
「那1%的失誤是因為，貴公司早上忘了開機。」二重靜子狠狠地刺激了葉國強等人一番。
假裝沒聽懂得葉國強說道：「所以貴社半年多前與本公司所簽的五千萬日圓的契約，只是因為要證明我們的系統的速度？」
「對的！不然以你們這樣一家小小的台商，怎麼可能會有大商社上門往來？為了怕提早曝光，我們假裝透過你們母公司國華金控的介紹，為了不讓實驗的資訊曝光，我們還故意作了幾筆虧損的交易，否則若獲利率高達100％，很容易提早被別的同業盯上。有趣的是，你們完全不知情。」二重靜子口氣平順但字字句句卻讓葉國強等人產生下不了台的窘狀。
此時完全恍然大悟的葉國強站起來對二重靜子深深鞠了躬：「謝謝你們讓我們知道，原來，自己擁有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認為你擁有了什麼。我想我們可以進入正式簽約的議程了，我們願意保守這些秘密，也願意和貴公司簽保密協議書，而且我也答應我們公司員工或股東不會跟著搭貴公司交易的順風車。」
話鋒一轉繼續要求：「但我希望雙方的契約期間由三年改成兩年，畢竟，如同我們台灣的俗語：再怎麼密不通風的雞蛋都會有細縫，這種交易很難保密超過兩年以上。」
只見羽二重公司幾個人嗚著嘴竊竊私語的討論，葉國強望著沙織一付希望她能豎起耳朵偷聽些內容，沙織苦笑地輕輕地說：「她們使用關西腔，我也聽不懂」。
「好！我們同意！」
「接下來就請雙方的律師進來吧！史坦利命令沙織。
「簽約的我方是一家位於百慕達的投資公司，這家公司的股東是位於荷屬安地列斯群島的公司，她聽命於位於盧森堡的一個存託憑證控股股權主體，這個主體由我們羽二重公司位於澳門的子公司所擁有，文件可以讓你們參閱，但不可存檔....雙方交割的金額約定在東京期貨交易所的指定銀行......」羽二重指派的律師滔滔不絕地說明。
「請容許我方作如此精細的安排，因為這樣可以防堵外部洩密的所有可能性。」
二重靜子講得很直白，意思是說，在這樣層層跨國文件安排下，為一的洩密可能就只有SEVENSTAR內部。
折騰了一個早上的冗長簽約，雙方又約定了其它非機密性的法律簽約的時間地點後，葉國強等人送走了羽二重公司一行人。
不等走進辦公室，只見史坦利直接在公司門口櫃台旁鐵青著臉質問葉國強：「為什麼你擅自將三年契約改成兩年？」
葉國強愣了一下，身為長官的他十年來第一次聽到史坦利對自己用嚴厲的口吻和語氣說話，而且還在公司門口人來人往的櫃檯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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