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除了出生是自己無法選擇以外,本質是一長串的「取捨」。
幼兒時冒著被父母責罵的風險,吵著要買玩具,是種取捨,不管能否達到買玩具的目標,你知道自己賠得起,畢竟頂多只是被老爸打一頓罷了。
中學時冒著被學校教官抓到的風險,翻牆翹課與哥們度過一個耍廢但卻愜意的下午,被抓到處罰甚至記過的風險很高,但許多人為什麼還要作?最多只是記過,只要不要滿三大過退學,說穿了也是賠得起。
大學時期,好不容易約到喜歡的女生,答應陪你看電影夜遊,但隔天卻要期中考,怎麼辦?許多人肯定豁出去,明知道被當掉的機率很高,為什麼還要赴約把妹呢?其實不僅僅是報酬的問題,大家都曉得,女生答應赴約,並不意味著一定有什麼長遠關係的承諾或不意味著一定會和你發生那些夢寐以求的事兒(聰明的就懂)。既然不見得有什麼報酬,為何還要冒期中考搞砸的高度風險呢?因為你知道...賠得起,一兩科期中考搞砸,誰不曾呢?
出社會後從事投資,你明明知道進場賠錢的機率很高,為什麼還要把白花花得前往死裡丟呢?難道只是預期報酬率很高嗎?非也,另一個因素是,你衡量過自己投進去的錢,你賠得起。
前一陣子威立彩彩券獎金高達三十億以上,你我都心知肚明,中獎的機率實在是比你不小心娶到一名泰國人妖為老婆來得低,為何很多人就是幾千幾萬元的簽下去,除了編織美夢外,主因是一樣,你賠得起。
我偶爾在高速公路開車會因為超速而被照相取締,難道是因為我認為被取地的機率很低嗎?不是,我認為超速被逮的機率超過50%,但為什麼還會發生呢?追根究柢是因為罰款幾千元,我還賠得起。
我昨天取消8月上中旬的五班課程,理由是台灣在8/1出現疑似武漢肺炎的本土疫情,許多人納悶著:「有那麼嚴重嗎?」(請用前總統阿扁的口氣)。
我承認,如果有個無症狀感染者出現在我的課程,然後又不戴口罩,萬一又傳染給其他學員的機率真的很低很低,容我計算一下,假設全台灣還有未知的無症狀感染者24人,機率是百萬分一,而我五班的課程含工作人員一共是300人,且五班剛好分布在北中南三大都會區,很符合人口結構,所以無症狀感染者出現在我的課堂上的機率是300*1/百萬=萬分之三。
萬分之三的機率的確是可以忽略,但其實也比中威力彩頭彩來得高。
萬分之三的機率的確很低,但我所承受的風險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防疫破口從我的課堂爆開,在政府當局已經宣布補習班是高危險場所之下,我會成為眾人所指責的對象,疫調單位一定會要求我提供所有的學員名單,但說白了,各位在報名上課時所填寫的姓名電話,真的是百分之百準確嗎?如果不準確的比重不少,造成疫調追蹤的困難,那麼,我和今年年初韓國爆發群聚感染的新天地邪教有什麼不同?
既然被眾人指責唾棄,檢調單位、教育單位、稅務單位,絕對不會放過我,起訴、罰款、繳稅、.....都會隨之而來。
更糟糕的是,我所努力十幾年好不容易建立一絲名譽,剎那間身敗名裂,我黃國華永遠被寫進「造成台灣防疫失敗的元凶」,從此被釘進歷史的羞辱十字架,連子孫都檯不起頭來作人。
是的,我承認上述的情節很像小說,但如果真的發生萬分之三的機率呢?我賠得起嗎?五堂課的收入扣掉教室租金、講師費用、出差旅館費、交通費、誤餐費...,了不起才賺三十來萬元。
我真的不需要為了三十來萬元去賭。
人生是一連串的賭注,勝負的關鍵不在機率,而在你有哪些籌碼可以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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