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打消遠走高飛的念頭的王銘陽,怎麼猜也猜不到那天清晨在八里海邊仰望天空所看到的第一班起飛的班機中,正坐著星友營造的董事長陳星佑和他的太太林瑋珍。
既然自己已經淪為被老闆操弄的囚徒,也只好乖乖把已經私吞的錢吐還給yoyo。
「為什麼讓我等那麼久?」yoyo足足遲到了三個小時,才趕到平常和王銘陽碰到交錢的地方-小曹的洗車場,讓王銘陽很不高興。
「我哪像你那麼閒,只需要陪老女人上床調情...」帶著墨鏡看不出眼神的yoyo說道。
「自己人面前就別裝清高了,妳還不是陪老男人上床。」王銘陽不甘示弱地回嘴。
「陳董才不是老男人,況且我憑藉著真本事,反觀,你呢?」
「真本事?...」王銘陽不想繼續糾纏下去:「算了!錢在這裡,你點點看吧!」
yoyo連看也不看地把整袋鈔票收進後行李箱後說著:「以後要找我拿公關經費,直接到我的辦公室,我現在很忙,沒時間陪你搞這種小孩子才會玩的情報員把戲。」
「可是老闆交代...」
yoyo一臉不高興地搶答:「我告訴你,我現在就是老闆。」
除夕夜那晚,開完臨時校務會議與董事會後,董娘林瑋珍返家後突然出現心律不整的症狀,林瑋珍在幾年前生了一場罕見的心血管疾病,後來陳星佑透過器官仲介的安排到中國去作心臟移植手術,動刀的醫生是澳洲某位器官移植的權威,早就叮嚀再三,每一年必須到澳洲的醫院回診,但一忙就忘了,直到除夕夜出現突發狀況,陳星佑才匆匆地帶著老婆搭飛機到澳洲。
出發前才臨時向董事會請假三個月,並指派yoyo為職務代理人,同時將yoyo升任為集團執行長兼任副董事長,全權處理和諧住宅業務。
「升遷速度這麼快,妳難道一點也不會感到心虛和可怕嗎?」王銘陽好意提醒。
「我看你是忌妒吧?」
「難道妳不會懷疑,我們兩個人都淪為這場遊戲的人頭嗎?」王銘陽問著。
Yoyo摘下墨鏡看著王銘陽說:「人頭?你隨便轉省就能私吞幾百幾千萬,這算是人頭?我的年薪外加上股票選擇權的價值超過一千萬,這算是人頭?」yoyo繼續帶上墨鏡指著汽車廠對岸的工地說:
「這整個案子的營運與細節都交給我全權決定,這算是人頭?」
「你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說我們會不會被他們出賣?」王銘陽想到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牢牢掌控,語重心長地提醒。
「王銘陽,你以為我拋棄你,只是因為自己喜新厭舊?只因為我找到有錢的男人嗎?你錯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無法忍受你這種軟弱個性,碰到困難的事情就想逃避想退縮,我告訴你,我不想再回到那種為了繳下個月房租去當什麼攝影小模,忍受冬天七八度的寒流,只能穿著比基尼站在泳池旁邊一邊賣弄風騷擺姿勢,一邊還得面對那群色瞇瞇的攝影老頭,我不想再回到那種為了買件好看稱頭的衣服,陪著又老又醜又臭的老男人推銷房子,還得忍受他們沒事就摸我的胸部的鹹豬手。」
「想退出的話,你自己退出,也不想想你自己,身為拳擊國手,卻淪落到每天陪著小女生賣萌秀肌肉,只為了賣雙球鞋的100塊錢佣金。也不想你自己,為了一點小錢,必須偽裝逞凶鬥狠的黑道而天天擔心自己吃上官司,王銘陽啊!王銘陽!趕快長大啊!」
「可是....」聽到yoyo的數落,王銘陽其實還蠻高興的,這代表著yoyo對自己仍然念著一絲舊情,心想等到整件事情告一段落,擺脫貧窮的兩個人或許有機會不計前嫌地恢復往日的關係。
沒想這麼多的yoyo繼續地說:「人頭?這世界上誰不是人頭?或許吧!我們是陳星佑葉國強的人頭,但他們也只是市長的人頭,市長是總統的人頭,總統是派系的人頭,派系卻又是金主的人頭,誰都是誰的人頭,誰也都不是誰的人頭,有的人頭很值錢,有的人頭卻一文不值,只有那些不值錢沒有分量的人頭會被拋棄。」
王銘陽哼了一聲頂了一句:「難道妳夠分量夠值錢?」
「你沒看到市長的民調嗎?除夕夜宣布和諧住宅後,支持度立刻躍升5個百分點,放完農曆年後搞兩場開工典禮的破土,支持度又升了3個百分點,連對面那座破橋工程的剪綵,知名度也跟著上升3個百分點,連妳那個陳什麼儒的歐巴桑,也不過沾了一點邊,選市議員的聲勢也跟著水漲船高,你說我值不值錢?」yoyo洋洋得意地說。
「又不是妳選市長選議員,這關妳什麼事,更何況,咱們以前的底細,其實並不怎麼百分之百完美啊,如果捲入這種政治漩渦....」王銘陽依舊不放心。
「你說我虛張聲勢也好,說我不自量力也罷,你他媽的誰沒過去,老娘我透過公關公司買了一大堆媒體報導,鈔票咂下去,過去經歷立刻洗白,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那些財經雜誌或節目,什麼日本學成歸國的建築女傑、點石成金的仲介女王、什麼和諧住宅的真正推手....把我吹捧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有點噁心呢!」
yoyo看了王銘陽一眼後說:「我猜你大概也不懂吧!就當我沒說過,我還有一堆會議,就這樣吧!」說完後立刻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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