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掙到大銀行交易科長的風光職務,又在市場打響債神的名號,小黃不願就此放棄,更何況,事先防範以至於不曾發生的事情,就不是真的事情,沒有得逞的陷害也稱不上是陷害。
尋常上班族如果面臨如此的遭遇,多半只有兩種反應,一是高調反擊,二是心灰意冷的離職,前者是莽夫,而後者是懦夫,天生就是幹交易員的料的小黃,相較於其他人只懂得啃食銀行資源,決定替自己創造財富,這次他學聰明了,找了幾個人頭帳戶,趁彥文鋼鐵事件還沒爆發之前,小黃投入了所有積蓄進場放空彥文鋼鐵的股票。身處於貪婪成性的環境久了,便會漸漸習慣於自己的貪婪,對於別人的低等不入流的貪婪就會釋懷。
一個多月後彥文鋼鐵宣佈破產,一如小黃所預見,高調住院躲過了彥文公司債的投資責任,既倒楣又愚蠢貪婪的副科長在成交單簽名蓋章,換成他當替死鬼被栽贓嫁禍,一個小小的副科長居然得背負將近四十億呆帳的責任,除了多送些滷味香菸到土城看守所給副科長,小黃也無能為力。
結清了放空彥文鋼鐵的部位,小黃決定買點小禮物,故意選了幾尊台南動物園販售的河馬玩偶,一尊給王副總,一尊給丁淡親,其中最大的一尊則放在董事會的會議室。
母貓叫春始終困惱著小黃,放空彥武股票獲利了結的隔天,那群母貓依然七早八早就準時催促小黃起床,還沒到民生東路的辦公室,便發現敦化南北路兩側的木麻黃、茄冬等行道樹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連分隔島都不見,小黃感到好奇,停好車之後找位正在清運垃圾的清潔隊員詢問。
「請問這條路上的行道樹什麼時候被移走的?」
那位清潔隊員好像聽到什麼外星人的問題似的:「敦化南北路從來就不曾種過行道樹,莫非你是中南部上來的外地人?」
小黃恍然大悟了,這次消失的事物應該就是敦化南北路的行道樹與分隔島無誤,只聽那清潔隊員繼續抱怨著:「其實很多人一直建議市政府在這條這麼寬的馬路蓋分隔島與行道樹,如果有分隔島或行道樹,行人過馬路也比較安全舒適,好不容易等到比較有魄力的阿扁當市長,分隔島行道樹也始終沒有下文....」
的確,一條將近八十米寬的敦化南北路,竟然連分隔島都沒有,一些動作比較慢的行人每次要穿越馬路時,都因為時間過短造成與車爭道而險象環生。
只是行道樹消失,應該不會和自己與家人再牽扯任何關係了吧,如果能像第一次那樣,只是單純失去一位可有可無的文青作家,如此的無關痛癢,倒也讓人感到安心不少,想到今天又是讓人愉悅的小周末禮拜五,可以放鬆地找阿蘭姐和她的姊妹淘痛快地來場激烈的3P,一邊算著放空的豐沛獲利,一邊盼著期待很久的縱慾遊戲,雖然看到自己辦公桌上擺著那幾尊被王副總等人退回來的河馬玩偶,小黃一整天都保持著愉快的心情。
彥文鋼鐵的股價只剩下六毛,依舊跌停鎖死,董事會有開不完的檢討會,忙著彼此的叫罵,順便上演下一任董事長的改鬥爭,丁淡親急著撇清放款的責任歸屬,將過錯一股腦地往分行身上推,史坦利看著緊鎖的跌停報價,他的眉頭也越鎖越緊,只有小黃閉上眼睛想像著晚上與阿蘭姐的香辣三人行。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到底誰當指揮一切的導師?誰扮演任人擺布的軀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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