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地看著三個月後的新聞:
「彥文鋼鐵惡意掏空~~帳上現金疑似被轉移到海外而下落不明~彥文公司股票連續無量崩跌三十天,投資人血本無歸,股票市值一個月內蒸發50億元~最大債權銀行國華銀行粗估損失近四十億~該銀行財務部黃姓科長疑似收受賄款~檢調扣押其台南七信洗錢帳戶~」
小黃被這則新聞嚇呆,對於身旁的暴雨似乎毫無知覺,直到一陣狂風吹得自己摔倒在地才回過神,連菜鳥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整個部門甚至連上頭的董事會都集體收賄,事情爆發後才把帳算在一個小小的科長,雖然以前也見識過不少這類事情,一旦發生在自己頭上時,才真正能了解其中的恐慌與憤怒。
夜晚,小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臥房窗外防火巷傳來一陣陣母貓叫春的惱人聲。
小黃看著手錶突然驚覺到這回可沒有多少時間讓自己慢慢佈局,這次的複雜性比上回國票事件還要高,雖然按照安樂仔的報紙所載,推測彥文事件爆發的時間點應該是一個多月後,可是報紙上的鉛字清清楚楚地寫著「台南七信洗錢帳戶」。
越想越感到奇怪,就算小黃沒有事先預知到彥文的結局,自己其實根本不想也不會收取河馬的所謂的補助款,既然沒有收受,怎麼會有六信的可疑資金呢?可見這筆未來的可疑存款肯定不是自己存進去的,既然不是自己所為,那應該是有人察覺事件即將爆發,故意存一筆錢進到自己帳戶,恐怕是為了栽贓嫁禍的目的,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切責任推到自己頭上,況且台南七信遠在仁德,誰沒事會跑那麼遠只為了去補登看看有沒有什麼「天上掉下來的存款」嗎?
清晨五點,電話聲突然響起,這種時間的電話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事,小黃深深吐了一口煙後接起來。
「黃科長,是我啦!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你睡覺,不過話說回來,你應該早就被巷子那群母貓吵醒了吧!」果不其然是河馬先生。
「哈哈!我早就習慣母貓了。」這河馬居然連自己住家的環境都摸得一清二楚,感到恐懼的小黃努力維持鎮定。
「關於昨天提到的補助款,不知道你考慮了一晚之後,有什麼想法嗎?或者是想要提高一些?你們幹交易員的最喜歡釣人胃口,別忘了,你們家的董事會以及財務部的交易會議不是都通過那個案子了嗎?我手上可是有最新出爐的會議記錄呢!」河馬故意在電話中用「那個案子」的字眼,可見他具有對這類勾當的專業度與謹慎度。
「河馬先生,我的肚子痛了一個晚上,等一下就要去醫院掛急診,你所說的那件事情可不可以等我看醫生後才回覆你。」小黃想到葉國強經理的盲腸炎招式,反正自己也想不出什麼高招躲躲風頭,難道要扯自己要割包皮嗎。
「你們家的人的胃腸好像各個都很糟糕,先是葉經理急性盲腸炎,然後你又鬧肚子痛,嘿嘿嘿!」
「沒辦法,就是沒胃口嘛!所以關於那件事情,我就先向你請假三天吧!」
「你要請假應該找你們王銘陽副總,不必告訴我。」
「河馬先生,我怎麼以為你才是我們家的老闆,為什麼所有事情都會經過你的安排呢?」小黃反擊過去。
「太聰明會讓人討厭的,銀行幹久了就會知道,三天,就是三天。」河馬掛上電話。
既然河馬知道自己在台南信合作私下承作交易這件事,要查出自己在那裡的帳戶資料也絕非難事,整理一下凌亂的思緒以及已知事件的片斷,小黃必須早一步將那帳戶結清,因為如果沒有那個帳戶,也就沒有栽贓嫁禍的存款,自然就沒有後來被起訴的依據。
天還沒亮小黃就趕赴台南,信合社九點一開門,就把自己的帳戶通通結清關閉,告一段落後小黃在信合社的對面的路邊攤叫了一碗牛肉湯,正在享用美食時,赫然發現三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信合社營業大廳,要不是心裡有數,小黃絕對會驚叫起來,那三人不是別人,正是河馬、丁淡親與雪兒。
為什麼雪兒放下忙碌的外匯交易跟著跑來台南呢?小黃知道此刻已不容許自己坐著慢慢思考,牛肉湯還沒喝完,急急忙忙地開著車直奔回台北,回到台北一刻也不得閒,立刻衝到自家銀行的分行,一股腦地把在自家銀行開的兩個帳戶結清並關閉。只要自己沒有半個銀行帳戶,就不會讓他們得逞。
隨後立刻前往一間自己熟識的綜合診所,那家醫院的急診室的主任是自己大一時期的室友。
「拜託!我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麻煩你立刻安排我住院,頭等房、健保房或是窩在走廊的臨時病床都可以,只要讓我安安靜靜地住院三天就好。」小黃自知這種要求很奇怪,不知道這位主任到底買不買帳。
「嘿嘿嘿!小黃,你是不是又在躲什麼女人了,對吧!沒想到這回你居然動了躲進醫院的腦筋,沒問題啦!」
這位急診室主任當年和小黃經常在舞廳泡馬子,也曾經見識過小黃為了躲避追到學校裡頭來的女人而狼狽爬牆逃走的種種糗事,雖然被誤會,小黃也樂於將錯就錯。
「反正病症隨便你寫,梅毒、菜花、陰莖斷裂、月經失調都可,我只需要一張能夠在醫院住院三天的證明就好了。」
「可是我得警告你,要我開住院證明的話,這三天你一步都不能離開,否則我會被健保局盯上。更重要的是,別打我這邊的護士的主意。」主任這要求也不過分,小黃正打算把醫院當度假村好好休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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