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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三年前的我,肯定把旁邊的老頭拉到電影院的廁所痛打一頓,只不過台北不是我熟悉的地盤,萬一惹上了什麼禍,自己根本沒有能耐去找票兄弟,二來自從放榜後,高中劉雅各老師不止一次叮嚀我千萬別把那股流氓邪氣帶進大學。

 

     手伸到胯下,我忍了,基於「河蟹」,我輕輕的撥開他的鹹豬手,但這種河蟹的動作也許鼓舞了他,當電影「藍絲絨」影片再度出現被割掉的耳朵時,我的右耳似乎感到一股令人作嘔的熱氣與濕潤,彷彿一條滿是黏液的蚯蚓爬進耳朵。

 

    天啊!那死玻璃老頭竟然靠了過來,不客氣的想要在我的耳朵從事口舌之快的舉動。

 

    忍無可忍的我只好認栽,大不了不看電影,正起身走出出口時,沒想到那個老頭竟然追上來,氣喘喘一付欲求不滿操作很濃外省口音:「小老弟!你開個價錢,八千一萬或更多都好談!」

 

    竟然把我當成男妓,此時的我再也忍不住,一拳朝他胸口打過去,期中考被當、被室友誤會橫刀奪愛者、助教的威脅、獨自在台北生活的寂寞....似乎找到了發洩出口,一拳把老頭打到倒地。

 藍絲絨.PNG  

 

    然而當我轉身想離開電影院門口時,只見那老頭指揮幾個從電影院衝出來身穿中山裝的年輕人,把我團團圍住,不待我辯解,此時我已無計可施,只能盡全力向前奔跑,可惜還是躲不過他們人多,跑不到幾步,一陣拳腳就往我背後招呼,痛得蹲在地上的我被其中一個穿著安全皮鞋的傢伙,用安全皮鞋的金屬腳尖猛踢我的頭,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彷彿是頭殼裂開的聲音,接著再也看不見任何霓虹燈的光影,只覺得所有的燈光在一瞬間滅絕。

 

上帝給了我們七情六慾,我們卻把它們變成了色情和暴力。

 

   睡著的我,作了好多夢,yoyo在飛機上對著站在地上的我傻笑,夢見系主任放狠話要把我退學,夢見14行詩變成幾百個英文字母在我眼前飛來飛去,夢見blue、郭郭與peggy對我說:「朋友妻不可戲」,夢見一個人脫光光走在寒風刺骨的椰林大道怎麼走都走不進教室,yoyo的臉化成宛如魚鱗般的碎片.....

 

    刺骨的冷冽讓我醒來,只聽到一個男人罵人的聲音:「這裡只分成走進來、抬進來,走出去的或抬出去的...這麼簡單的分法都搞不懂.....、「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眼睛張開看見一位背對著我、身穿白色制服、綁著馬尾的女人,對著那位咆哮的男人猛點頭。

 

 我吐了一口大氣,全身筋骨陣陣疼痛,好像所有的骨頭和肌肉和神經都在悲鳴似的,聲音怎麼發都發不出來,打嗝打個不停。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白色的牆壁和金屬色的天花板好像遊樂園的旋轉咖啡杯轉個不停,為了想要開口說話,我費勁想要吶喊,把自己的意志力用到極限,但沒想到,這些力量沒有逼出話語卻催出已經翻滾不已的胃腸,嘔的一聲吐出肚子內所有的東西......

「你醒了?」

 

 意志還算清醒的我終於可以發出聲音:「我在醫院嗎?」

「對!你先不要講話,你可能有腦震盪的跡象!」

 

 看起來站在身旁的女人應該是護士。

「你被幾個人扛到急診室大門口,他們在櫃台丟了一把鈔票就走了。」

 

     遠方那個男人看見我醒來,立刻走到我面前,拿個小手電筒照著我的眼睛,然後對護士講了一堆聽起來應該是點滴藥名的名詞。

 

  護士轉身拿了一盒衛生紙給我,大概是要我自己處理嘔吐物,此刻我終於看清楚她的臉孔,大大的眼睛略帶深邃的眼袋,顯然是明顯睡眠不足所致,細框的金邊眼鏡掛在略為圓潤的臉,約莫大我一兩歲,當點滴的藥效開始發作,天旋地轉的情形開始改善,我可以更清楚看著眼前的人。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妳?」

「你還是先別講話,不然你又會嘔吐!」
  「你是小敏,兩年多年我在高雄**醫院看過你,你應該認識我的好朋友張幹.....」

 

 正在寫診斷書的醫生看了我一眼:「看起來你的記憶沒有什麼問題。」

「我想起來了,你是省鳳中的小黃....」小敏驚呼起來!

 急診室.PNG  

有人說,在喜宴中最容易遇見舊情人,在醫院內最常碰見老友,在機場最容易巧遇仇人。

 

  往往一些小事,一些無意義的事,一些我們無法預知和控制的事,會改變我們的生活,會遇見應該碰到或不該碰到的人,我們把這稱為天命、運氣、偶然或者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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