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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四個難兄難弟第一天入學就被導師、教官和康丁仔等三大勢力給鎖定,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後頭,開學後第四天的一個午後,失蹤了一個多小時的安樂仔滿臉疲憊蹣跚地走回教室,立刻對我們其他三人使了一個眼神,這眼神只有我們幾個曉得,那就是到廁所去抽菸的暗號。

        當年高中生抽個煙並不稀奇,即使在好學生族群內吸菸者也是大有人在,如果一個高中男生不曾在廁所集體偷偷抽菸,那還真的是錯過了青春年少最熱血沸騰的光陰呢!高中男生抽煙通常在小便池旁按照「大小尾」或「年資」排排站,最資深最大尾的站在最裡面的小便斗旁,點菸儀式通常也是由他啟動,當最大尾的或是帶頭仔吸上第一口後,那根香菸就依序傳遞下去,每個人吸上一口後就交給站在下一個小便斗的煙友,而站在最外面的小便斗的煙友通常是最資淺的或是新轉學進來的插班生,當那一根沾滿了各路英雄好漢的唾液甚至尿液的香菸,傳到最後面的細漢仔的時候,通常也只剩下滾燙的菸屁股,除了抽不到煙以外,還得負責清理剩下的菸蒂,且既然站在最外面就得同時負責把風的工作,一不小心當教官衝進來抓人時,被逮到的通常就是站在最外面的最資淺的煙友,俗語說:「站尾包衰」就是這個道理,在熱血沸騰的高校男子漢社會,資歷與倫理往往是界定一切的依據,但是當有外來者的強而有力的拳頭的挑戰之下,倫理往往不堪一擊。

        高中男生的叢林法則容後再說明,安樂仔的急促眼神召喚著大夥冒著上課點名不到的風險前去老地方-廁所。

       「等一下!」

        聰明的竹雞仔一一抬著我們四個人的四張桌椅,用最快的速度從教室後門扔到旁邊的防火巷內。
       「這樣一來,巡堂點名的教官看不到空位,也就不知道有人曠課了!」

       不潰是當年考上南一中的高材生,竹雞仔這種翹課法果然創意十足且天衣無縫,開學前面一個月我們幾個用這招翹課可說是無往不利,然而有天終於紙不住火被學校與導師發現了,之所以會被發現是因為,同班的其他同學看我們四個人用這招翹課法成功的翹了課過了好幾天的逍遙日子之後,陸陸續續也跟著效法起來,最誇張的程度是一班明明有五十個人,卻只剩下不到十張桌子,別說專門巡堂點名的老師,連瞎子都可以感受的到那股冷冷清清。

        回到安樂仔的身上,原來安樂仔被叫到教務處。
      「教務處?」你看我我看你大家一臉狐疑。
      「又還沒有開始考試,怎麼會招惹到教務處呢?」
        安樂仔站在廁所的最裡頭點了一根菸狠狠地吸它一口後遞給了我,東張西望還彎下腰巡視一下大號廁所裡頭有沒有閒雜人等,確定清場無誤後,他小聲地說:
       「學校已經注意到我們轉學考的事情了!」

        原來教務處有位老師前一天閒閒沒事幹,想要統計一下新的插班生的轉學考成績,意外地發現我們四個人不單單總分相同,連答對語答錯的題目和順序都一模一樣,於是高度懷疑我們幾個人集體作弊,於是為了不想打草驚蛇,叫了我們幾個當中看起來最慈眉善目的安樂仔去質問,大概是會怕萬一我們惱羞成怒會當場對他不利吧!
      「那你承認了嗎?」我也跟著緊張起來,因為作弊這種事情雖然可大可小,但是在這種轉學考試發生的話,事情恐怕很難善了。
      「教務主任足足問了我半個小時,我不承認就是不承認!」
      「不愧有個唸法律系的姐姐,還真的有法律概念。」竹雞仔稱讚安樂仔,因為作弊應該以當場人贓俱獲為定罪原則,事後的懷疑都不構成直接證據。

       張幹有感而發地讚嘆:
       「就像我的老頭,連續幾次都被我老媽在旅館內抓姦抓個正著,可是我老爸打死不承認,我老媽也拿他沒皮條。」

       不愧是張幹,一句話就凝聚了四個人的高度共識:「無論教務主任如何逼問,大家死不承認就是了,難道學校還會刑求不成?」

       我頓時立刻想起了不久前,在另一所學校被化學老師連續幾個巴掌的傷痛過往。

       雖然順利地過了這一關,但是在短短不到四天,我們四個人除了導師、訓導處與學校地頭蛇康丁之外,連教務處都盯上我們,短短幾天我們已經被列為省鳳惡少四人幫,處境越來越堪慮,別說無心聽課,連上個廁所或上個福利社都感到草木皆兵,此時,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來:「強仔」。


我已經出版的財金小說三部曲

一、《台北金融物語:內線國度》



二、《台北金融物語二部曲:金控迷霧》





三,潘朵拉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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