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奈津的獨白

Double Fantasy奈津的獨白

       作者:村山由佳

        慾望到底有沒有出口?女人玩起性愛遊戲到底有沒有盡頭?我真的瞭解女人嗎?….當我讀完這本書之後,這些問題不斷地從如電流般在腦海中亂竄,這本「奈津的獨白」毫無疑問地,絕對不是那種典型的日本娘泡小說,娘泡小說耽溺於無關的細節和無病呻吟的呢喃,而本書卻直指人性的深處,直指大家比較不敢碰觸的問題-女人外遇與女人追求性自由。

        雖然日本作品在台灣小說界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本書作者村山由佳在台灣的知名度卻不高,只是一位相當冷門的作者,她的作品引進繁體中文版相當稀少,早期是以純愛路線為主,如天使之卵、天使的梯子、愛在天空另一端、青春是無限孤寂的海等,然而她以一本「星星之舟」在2003年獲得第129屆直木賞大獎,而漸漸地改變其創作風格,在「星星之舟」中,村山由佳開始藉由家族成員的種種禁忌、不倫、背叛、家暴、懦弱等等不幸的遭遇,並大剌剌地掀開日本人最不敢面對的歷史-二戰的殘暴行為,作者用無解的禁忌和無窮的怨恨傳達了,在日本這個以「和」立國的井然有序社會裡,大家勤奮努力的背後,藏了多少他們不願承認的病態?

        於是,順由禁忌這個題材,村山由佳在2009年把創作題材伸進另一個禁忌,也正是本書的主題與故事,本書是用女戲劇作家奈津為第三人稱主角的方式敘述,整本書有私小說的鋪陳與型態,所謂私小說就是作者以自己的故事為主體所創造出來的小說,作者村山由佳在2007年時跟結縭十七年的丈夫離婚,2009年本書出版,在某個程度而言,我咸信本書是村山由佳失婚後的自我救贖之作品,將一個女人離開婚姻的心裡滴點刻畫的絲絲入扣,完全寫實毫不做作扭捏。

        奈津是文字創意工作者,個性上是屬於那種「媽媽的小女兒」,就是那種雖然已經長大成人,卻還是無法從媽媽的控制中逃走的小女兒個性,不論對一切都逆來順受、還是不顧一切地胡亂反抗,雖然表現出來的是完全不同的形式,其實都代表著還太過在意母親,而這種在意與害怕母親的情結在婚後就投射在丈夫身上,不只害怕丈夫,連溝通都沒有辦法。然而這樣的個性往往也會不顧一切地胡亂反抗,尤其她的丈夫連她的作品表現都想要支配、管理,她原本就會痛恨自己為了息事寧人而處處遷就丈夫,而她的反抗方式就是到外面去體驗不同男人給她的性愛感官世界。

       以女人的角度來看,奈津的婚姻人生就像仙女棒的火花一樣,即將慢慢掉落至尾聲,難以言喻的衝動與焦躁,從她的體內深處向外推擠著,她好想找個在身體合得來的人,一起見識自己強烈性需求究竟有沒有盡頭。而她的丈夫早就沒有辦法與意願去滿足她,我喜歡作者描述奈津第一次背叛丈夫之後的情境:「她閉上眼,慢慢吸入空氣,微溫液體的氣味,滿滿充塞在奈津的鼻腔中。」,不做作、不假道學更不批判,讓使壞的女人和偷腥的男人處於同一個高度。

        一個女人一旦在肉體上背叛丈夫後,會產生鄙視或討厭丈夫的微妙心理,作者透過奈津的心頭話來說出:「奈津沒有辦法再溫順地對待丈夫,當他連對些小事情都變得焦躁慌亂時,奈津會覺得他很討厭。相反的,丈夫刻意表現得心情很好時,在奈津眼中,丈夫的故作從容有如遲鈍,反讓奈津覺得憤怒。」,一針見血地刻畫出軌後的女人心,這正是本書讓我咀嚼再三的地方,作者用大量的文字清楚地寫出女人出軌-離婚-背叛的細膩心情。

        女主角奈津擺脫婚姻與丈夫的束縛後便投入一場場追求性愛的狩獵遊戲,從職場的老前輩、學生時期的學長、掛羊頭賣狗肉的花和尚到小她七歲的小男友,更令人臉紅耳赤的是女主角還會透過買春來滿足慾望,然而得到一種「扭曲後的滿足感」;原來一個失婚的女子可以過得如此多彩多姿,作者似乎有股藉由女性自覺的灑脫來取代傳統中失婚女人在暗夜的啜泣,誰說沒有丈夫的女人就一併得失去性生活的滋潤呢?

        作者大膽地寫道:「很不幸,女人是有賞味期限的。……身為一個女人,在今後還堪用的這段時間裡,究竟還能遇到幾個願意為自己窮盡身、心的對象?還能擁有幾次讓自己連腦子都融化的性愛呢?為了得到這些──就算只為了這些,無論必須背叛誰、傷害誰,我都不在乎。」

        原來也有女人喜愛探索自己的欲望,離開丈夫前的奈津總認為安穩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貴重寶物,在離開丈夫之後,卻覺得心裡那種像漩渦般喧鬧著不安定,才是最重要的東西。甚至還會認為「如果能再更喧鬧些該有多好,如果能再更痛苦一點有多好,奈津一點都不想讓心中的波濤消逝,一點都不想要回到普通平穩的日子。她想要的,不再是城裡穩定安逸的燈火,而是空中絢爛驟逝的煙火。

         只是世間男女,真的分辨得出燈火與煙火嗎?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奈津如何去面對感情和身體的需求,她與丈方似乎沒有好好經營他們那一段長久的關係,更無法維持彼此在生理與心理上的滿足狀態,尤其雙方還會因為各種主客觀因素,經常出現「需求不同調」的情形。而奈津就是累積了十年婚姻的壓抑與不滿足,才不得不找尋性與愛的雙重出口,她不惜摧毀原本與丈夫共築的天地,跳進追求感官享樂的漩渦。

        我被奈津的一句話驚嚇到,奈津在香港與學生時代的情人重逢時,竟然主動求愛,且說出:「就算出自友情也好,你願意跟我上床嗎?」這樣毫不保留順從欲望的話,有多少女人能說出口呢?

       我認為若抽離奈津是個紅杏出牆女性的身份,其實他就和多數劈腿男人一樣,用工作當藉口拋掉家庭的束縛,肆意地品嚐無拘無束的自由性生活所附帶的排山倒海而來的舒服感受,像這樣無可取代的愉悅,揮之即來的性愛自由,無論要付出多大代價,誰都不願意放手吧,只是主角換成女生,於是就有點禁忌的成本在裡頭了而已。

        身為女人,奈津卻絲毫不了解女人這東西,她一而再地小看棲身在自己身驅裡的慾望怪物,終究沉溺於不停的性愛,也不斷地傷害身邊的男人。但我認為不論男女,縱使在愛情與性愛的Double Fantasy(本書的日本原名)上遊刃有餘,終究到頭來會明白生命中總有些我們無能為力之事。作者寫道:「真正累人的,是戀愛降溫之後。就像是吃了迷幻藥後,看見極端迷離繽紛的世界一樣,失溫的戀情才更讓人覺得疲累。」,若是真愛就不容易降溫,奈津在不同男人追逐不同感受的性與愛,作者用迷幻藥來形容之,或許是作者在失婚的過程中依舊對真愛有點渴望的投射吧。

        村山由佳沒有給女主角奈津任何的評價,畢竟男女之間的情愛本來就沒有是否對錯,硬是把道德的高度塞進欲望世界的話,那就會成為一個被架空的虛偽世界,不過村山由佳用比較人性的角度去看待追求無止境性愛的奈津,作者說道:
        「原來擁有毫無拘束的自由,是這麼寂寞的事。」

        女人的心事既複雜又單純!

        評:五顆星


九月份的閱讀似乎不太順利,老是讀到一些不好看的書,或許是投資得意導致讀書不順吧,不過從九月底以來到是看了一系列的好書,未來幾天內將陸續把書評補上。

十月上旬即將寫書評的幾本書:


鈔票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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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100年大泡沫:財富即將重分配,央行沒告訴你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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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一路騎下去(四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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