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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炒魷魚株式會社之討債王子


炒魷魚株式會社之討債王子

作者:垣根涼介

        這是『炒魷魚株式會社』的續集,『炒魷魚株式會社』這本書榮獲二○○五年「山本周五郎獎」,可惜在台灣沒有吸引多少目光,可能是引進翻譯成中文版的時間是2006年下半年,當時台灣的景氣處於高成長期,失業問題業沒有08年下半年以後來得嚴重,所以就無法讓太多人產生共鳴;也有可能台灣讀者群不喜歡這類不討喜議題吧。以致於『炒魷魚株式會社』中文版在台灣已經絕版多時。

        炒魷魚株式會社如同文意,就是一家專門幫企業「資遣」或「勸退」員工的專業公司,之所以會有替企業炒魷魚的服務,是源自於日本的勞基法規定不能無故解雇員工(至少從前是如此),所以碰到不景氣衰退時期,不得不請這家專業的「炒魷魚」公司來代為處理;譬如某家企業要解雇20人,這家公司會提供「炒魷魚」公司40-60人左右的名單,然後就由「炒魷魚」專家各憑本事勸退或逼走員工,他們的手法很專業,他們會拿出員工幾年以來對公司的貢獻度(當然無所不用其極的用數字貶低其員工價值),也有很不人性的揭人隱私與傷疤,用威脅利誘的方式讓員工自願離職,如果達到逼退員工的人數目標,則這家『炒魷魚株式會社』還會得到委託企業的額外分紅,炒魷魚公司的專員們還會有業績目標,譬如要幫這家委託企業「氣」走多少員工之類的。

        而續集「炒魷魚株式會社之討債王子」同樣延續這樣的題材,相同的主角炒魷魚公司的專員「真介」,本書收錄了五篇個自獨立的短篇故事,雖然故事依舊以「資遣」為重心,但這本續集完全超越第一集,是少數續集能夠超越首部曲的小說。而且,即便沒有閱讀上一部『炒魷魚株式會社』,閱讀這本新的「炒魷魚株式會社之討債王子」起來不會有隔閡,兩本書的故事沒有多少連續性。

        何以我會說這本「炒魷魚株式會社之討債王子」遠遠超越上一集呢?

        因為,作者把「裁員」與人生、人性做了一些溫暖的鋪牌,藉由一篇篇故事去探討人在職場上的意義,去反省工作的真正目的與價值,去批判老舊的工作哲學,並藉由裁員離職這種痛苦不堪的過程去找出工作與人生的平衡點。

       細數這家炒魷魚公司之所能夠成功地勸退一些公司冗員,在於她摸透了人性,她利用人性總是拒絕難以承受的現實,對於無可奈何的將來視而不見,只相信自己心中那一幅美好的願景的盲點,也算準了失敗者絕對不去細算自己成功的機率有幾成,只是一味地逃離現實,逃往一個毫無根據、憑空想像的極樂世界,所以這些越有可能被裁員的對者,越是讓炒鱿魚公司才有機可乘,騙這些該淘汰者自動辭職。

       在本書,作者用了溫暖的角度。譬如在第一章「業績二億的女子」,打混摸魚的課長被資遣,認真打拼的百貨公司業務員經由人事整頓的過程省思到工作的意義,重拾那份對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樂趣。第二章「難過美人關」文中,一位長年處於工作與志趣能力相衝突的中年上班族,經由被資遣這種難堪去衝撞自己的內心,最後毅然去追尋自己有興趣的一片天。第三篇「討債王子」,這篇是本書最好看的一篇故事,一篇百分之百的「愛的故事」,它告訴了我,上班工作並非人生的全部,更非得要出人頭地才算成功,它也告訴我,愛情是人生最重要的動力而非金錢。

         第四章山城故事,一個鄉下地方溫泉飯店的25歲女服務生秋子,陷入了到東京大都市去體驗世界追尋夢想,還是實實在在地留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的矛盾,作者在這篇文章中加進一些越後地區的美景風情,特別是安排了岩室溫泉附近國上寺的一座吊橋,作者寫道:「秋子每踏出一步,腳底就不由自主地搖搖晃晃,眼前所見也跟著晃啊晃地、無所依靠。簡直就像現在的處境。」來描寫這位鄉下姑娘的心境。

        這篇故事還有一句很棒的雙關語:「過了第二個彎道時,竟開使有點喘不過氣來。」作者不單單用來形容秋子開的那部老爺車,也點出了秋子再度面對人生選擇時的焦慮與無力,更讓我想起自己的過往人生,似乎到了中年,每過一道彎所費的氣力和代價都越來越辛苦了,更遭的是,人生好像也沒有轉彎的機會了。

        作者沒有寫明秋子的選擇,他用一種開放的方式讓讀者去自行填上答案,在秋子的故事讓我思索著,所謂的憧憬,是否因為不曾實現,所以依然美好;有些夢想,或許因為在遠方,才會看來閃閃發光。

        第五篇故事「和善待人」更妙了,炒魷魚株式會社竟然跨越到人力仲介的業務,幫人找工作起來了。

        這本「炒魷魚株式會社之討債王子」不論在故事敘述力、文筆的通暢度還是在對人性的探討上都比上一本好看,套句廣告台詞:「炒魷魚株式會社不只幫你搞丟工作,也幫你搞丟包袱。」

        評:五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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