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奇譚集    村上春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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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現代的小說家不喜歡甚至於痛恨他們生長與居住的都市(如卡夫卡、魯迅),然而另有一派對自己居住的城市相當依戀(如張愛玲之上海、壽岳章子之京都);只是像村上春樹這樣用完全抽離(用大家聽得懂的就是「宅化」)的態度面對自己的城市,仿佛東京這個都市只是小說中不得不出現的「座標」;然而他在2005年所出版的「東京奇譚集」卻一改他的冰冷,在抽離的詞彙裡注入溫暖的元素了。「東京奇譚集」是由五篇短篇小說所結集出版,從2005年至今(2009)村上就一直沒有再寫小說了,這其間只出版了「關於跑步,我說的其實是.....」(2008)這本以跑步與寫作闡述人生觀的半自傳書籍。

        第一篇「偶然的旅人」,藉由一些無法解釋的巧合去喚起冰封許久的姐弟親情,在都市一角偶然邂逅的女人卻成為重啟生命的一扇窗,一些生命中偶發的契機往往被人所忽略,而這些「無巧不成書」的細節說不定就是神對你的暗示呢!

        第二篇「哈那雷灣」講的是一位獨子在夏威夷島被鯊魚咬死的母親sachi,為了懷念他的獨子而每年到一次哈那雷灣旅行,是一種「失落-旅行-救贖」的典型療傷系文章;和第一篇一樣都是用「爵士樂」當成串場,音樂有純化心靈當然更有魔化的作用,村上在這本書內加了一些「聊齋」的橋段搭配亦正亦魔的爵士,相當罕見。

        第三篇「不管是哪裡,只要能找到那個的地方」又回到村上的一貫風格,用抽象的隱喻配上一點本格式的推理,最後加上沒有邏輯也沒有結局的結尾,好像一個人站在月球上講故事給你聽一樣,遠遠的、模糊的、月球思維的文字。

        第四篇「日日移動的腎形石」敘述一位無法真正愛上女人的男人,當他碰到一位對他的生命有具體意義的女人時,卻因為對方無聲無息地離開他,一如他以前離開身邊的女人一樣,村上用這位喜歡「高空走鋼索」的女子和一顆會自己移動的石頭,來形容人與人之間很難追求的平衡,以及飄泊到連石頭都無法定下性來的比喻來襯托這些失落的遺憾。

        第五篇「品川猴」是本書最精采的一篇,一條專門偷人類名字的猴子,被偷的人會忘記自己的姓名,但是也有一些內心陰暗處的灰暗面連同名字一併被偷走,不高興的過往記憶和名字一起被品川猴偷走,一些讀者勢必無法理解村上寫這篇的用意,其實這沒有很深的含義,仍是一貫的「失落-追尋-救贖」的過程罷了,只是把實質的失落與合乎常理的追尋過程改成抽象的概念而已。

       村上風格的文字迷宮,讓讀者一起進去追尋救贖的道路,我們迷走,每每於晞噓不已的冥想之中獲得出口,這本「東京奇譚集」五個短篇相當迷人,比起以往的作品添加了一些淡淡的東洋「聊齋」口味。

       評:五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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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昆德拉在(小說的藝術)裡所標舉的理念:認識與發現是小說的唯一道德。小說的道德不是社會性的,而是提筆者能否將小說之筆當成怪手般地挖掘人性核心的層層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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