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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世界(The Visible World ) 作者:馬克.史洛卡
我很少看一本書的推薦文章或導讀,然而若要讀懂這本「眼中的世界」一定得先仔細看看袁瓊瓊所著的導讀「愛的牢籠」(見本書第7頁),才能初步了解本書所設定的歷史背景「納粹捷克與反抗軍」的史料,否則很難進去作者的內心。
本書透過描寫紐約的一個捷克移民家庭,慢慢地拼出了這場愛情的全貌。主角在紐約成長時,發現了家中詭異的氣氛,所有話語到了嘴邊都只能講一半,彷彿 有許多不該講的秘密,存在於鬱鬱寡歡的父親、謎般的母親、不存在第三者的心裡。
他從小就知道母親愛著另一個人,只是對方早在二次大戰中死於捷克。忐忑的成長途中,有太多的家庭秘密他無法理解,母親的一切都像個謎:她原本無拘無束、熱情奔放,後來卻深陷絕望;她煙不離手,鎮日沉迷電視肥皂劇,直到六十歲時投向一輛來的公車……。他想起,母親曾說,在她的人生中曾犯過一些錯誤,但是明白事情永遠不嫌太晚。
他的母親在那動盪的二戰時代,意外的談了一場在突如其來的戀愛,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都無法從當年在死亡邊緣所得到的歡娛中走出,主角的母親與父親花了好幾年的努力都無法避免太太出軌後的心結,而可歌可泣的歷史秘密卻讓夫妻從此無法正常地在愛情下喘息過日,歷史與時間對她都是太過沉重,她選擇與外界隔絕終日窩在家裡看電視來逃避,來逃避生命中難以長久承擔的內心重擔,於是兩個人完全用陌生的自己組成家庭去過移民生活。
為了逃避藏在靈魂的真相只好遠走他鄉,但又在他鄉虛構出一幅幅與祖國連結的假象,並按著他們以前熟知的世界(戰前的捷克)來衡量事物,假裝他們並沒有失去這些東西,在新的美國的一個角落過著一個勉強算是複製過的生活,逃避與鄉愁不斷地擺盪在他們心中,這些矛盾與假相不禁讓我想到1949年因為戰敗而轉進台灣的「新住民」們,他們在被阻隔的家鄉彼端,建立了一個他們記憶中的「虛幻中國」,以為一且都有連結,卻早知…..。
作者用第一人稱自述著,他抽絲剝繭地把父母的真相還原出來,這本書花了好多篇幅去描寫美國的捷克移民的苦悶與封閉,也自我救贖地回到布拉格去找尋父母當年在家鄉所留下的記憶,順便找尋出當年二戰時期那段被扭曲到集體窒息的歷史;當然用更多的篇幅去描述愛情、鄉愁與真正父母的樣子。
他發現母親竟然曾經參與1942年暗殺蓋世太保首腦的計劃,且與捷克流亡政府從英國空降捷克的突擊隊軍官譜出戀曲,重回祖國解密與尋根,也終於明白母親之所以「隱藏過去」並進而放棄人生與自我,鍾文音小姐的說法是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度過「餘生」,「遺忘」是為了「記憶」,「無情」即是「有情」。
這本書好看之處在於文字畫面的表情,故事很單純,但是卻用大量的表情去慢慢地把真相表達出來,作者並沒有打算講故事的企圖,而只是讓故事與真相就自然地出現在他所鋪陳的大量文字線條內。
看完這本書不免想著:
當一個人的意外的戀曲或出軌成為偉大歷史中的悲壯史詩,她將如何面對自己餘生的平淡愛情,然而,這種矛盾與無奈不也對另一個活在陰影下的平淡伴侶,更是一種難以承受之情何以堪啊!
評:四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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