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錢怎麼不見啦?一本幽默又自省的理財處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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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在連載小說"新浮生"文章搶得頭香者就送上述新書一本,但頭香中需要寫明"黃國華6/20將要出版人生遊記三大冊",且一人只能搶一次,重複的或是沒有載明的就把獎品順延到搶到二香者......



 新浮生(一)

       新浮生(二)

        新浮生(三)

       新浮生(四)

      新浮生(五)

      新浮生(六)

      新浮生(七)

      新浮生(八)

      新浮生(九)

     新浮生(十)

     新浮生(十一)

     新浮生(十二)

     新浮生(十三)

     新浮生(十四)

        正申注意到了微風怪異的一些行動,白天裡他幾乎找不到她的人,而她的手機永遠是關著的。公司由於越南廠的運轉及大陸廠的規劃,大家忙的不可開交。晚上他回到家都接近九,十點,微風就上床了。也許是有點年齡了,加上繁重的工作,他累的沒有勁找她深談。雖然他明確的感應到微風的一些變化,好像變得更深不可測,好像把自己更加深掘進洞穴中。不爭,不奪,不搶,不鬧。讓自己變得像空氣一樣輕,讓人稍一疏忽即忘記她的存在。一方面他又安心於她仍舊躺在他的身側,一方面這麼長久的生疏,他真不知怎麼突破這種隔離。最後他給自己找個台階,只要未來的一些態度改變,必然能縫補起這個無形的窟窿。就這樣他心安理得於自己建築起來的防水泥牆,他以為牆那邊的窟窿被遮掩了,牆這邊則是新開始,直到微風的遽然失蹤,才喚醒了他的美夢。

      正天自從遺囑會議以後,每天都板著一張嚴肅的臉。開會的時候更是咄咄逼人的嚴厲。正力總是深鎖著眉頭,而正申則是無力的招架著。正申無言而痛苦的抗拒著正天釋放的壓力,工作本身的壓力,他已經無暇顧及微風,他只想下班回家的時候看到微風就覺得平息無事。微風也感受到正申的壓力。以往的正申睡眠品質算是敏感神經質,些微的聲音,少許的轉動都會影響他。但現在的正申躺下後,即刻進入深沉的睡眠狀態,絲毫不受她不眠時翻轉的打擾。她知道他是真正的累了。

       決定要離開他的最後一晚,她澈夜難眠。她甚至半坐在床上,打開床頭燈調到弱光,仔細的,憐惜的,審視著他。她多想擁他入懷,吻落浮游在他臉上的壓力。她不瞭解為什麼最後一夜她的愛如滿月的浪潮,狂湧昇漲到最高潮。她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他沒動靜;她又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他還是沒有動靜;她忍不住輕輕的將唇駐留在他的唇上。想是她臉上的淚水驚動了他,迷濛的他支吾的說著夢話,她驚嚇的縮捲一旁。她關了燈,在黑暗中留戀的看著他,淚如潮水。她知道她對他的愛將永無止境,因為她滿懷的愛從沒被他取用過,愛的閘門從沒被他開啟過,滿池的愛意豈會流失?就像酒甕裡的酒,越存越醇,越存越香。


     她輾轉難眠,帶著即將離開正申的痛楚和著今天和正天攤牌時的感慨。早上她帶著攤牌的心從律師事務所打了電話給正天,正天根本不想理會她。

  逼得她只好脫去溫和的外衣,冷著聲音說:『你不想理我也好,你不屑理我也好,我只請求你像生意人一樣來和我談一筆生意可以嗎?』

  或許是談生意的挑戰激起了他的好戰本能,他倒是在半個小時內就出現在律師事務所。他們在事務所的會客室單獨面對面的談判。她一向懼畏正天。在她以往的印象中,他總是高高在上,鄙睨一切的神態,讓所有人對他敬而遠之。但是不可否認他冷靜,聰明,精悍,似乎天生的血液裡即注滿了生意人的血生素。他暴戾的脾氣帶著魔鬼嗜人的氣息,總讓人驚嚇到癱瘓的感覺。就像此刻,微風幾乎是摒息以待。果然正天一開口就讓人很難招架。


  『妳憑什麼拿不屬於妳的東西來和我談判?』

  微風真是厭惡他的傲慢神態,確也激起她抗衡的本能:『我拿的是台灣法律認定是我的東西來和你談判,所以我想你說的東西和我說的可能不是同一件東西!』

  正天的眼睛閃起精光,定定的看著她:『喔,我相信我們談的是同一件東西!不過我提醒妳,法律有權則判定什麼是妳的東西,但我有能耐讓妳的東西失去價值,所以那屬於妳的東西,終究會變成無,那看起來還是不屬於妳嘍!』

  『我相信你的能耐,你能點石成金,卻也能令鑽石化成糞土。假以時日,我的東西毫無疑問將化成一堆狗屎。所以我可不能讓你的摩棒揮舞起來,我想當下正是我的東西最值錢的時候,你覺得呢?』

  『妳看起來充滿挑釁的味道!』

  『你的兩家公司的股票都上市中,你越南廠才剛小有收益,大陸廠正緊鑼密鼓的階段,你需要大量的資金,所以你不值得為我這小小的損益去大動干戈的調整你的損益表。再說如果我們談妥條件馬上轉移給你,你豈不是如拔除一根背上刺,顯然會讓你舒服一點,不是嗎??』

  正天開始出現嚴肅的表情:『妳果然如妳母親一樣的精確,刁鑽,不彷談談妳的條件吧!?』

  『兩個條件!』

  正天冷笑了一下:『妳挺貪心的。』

  微風不為所動:『第一個條件,董事長的骨灰交由我來處理!』

  正天驚訝的愣了一下,:『妳瘋了,妳拿我父親的骨灰幹什麼?想破壞我們家的風水?』 
 
  微風正色的說:『古有明訓,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可是苦盡甘來的人物;誠如你說的,公司是你扛下來的,是你吃盡苦頭掙出來的,難道你要承認是因為風水的關係你才成功的嗎?而且,俗話說的好,風水輪流轉,你認為風水與努力孰輕孰重?』

  『他畢竟是我們家的人!』

  『死去的人被懷念的,被膜拜的都只是他的靈魂,而你不會在意他的靈魂的。你在意的是公司的靈魂,你在意的是別人是否認定你就是這公司的靈魂。現在的你不再會樂意聽到你的公司是你父親的功勞這種論調。而且你一樣可以去拜祭他的墓塚,既然你的心中無他,跟他不存在於墓塚之中一樣都是空無。』

  『妳把我說的像十惡不赦的壞胚子!』

  『不,這涉及到現實的生活。你必須要盡全力去運轉這麼大的一個體系,你沒有時間去緬懷他的。只有沉靜的人,才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回顧他,追思他。我保證每當我為他獻上一柱香的時候也會同時為你獻上一柱祈福的香。』

  正天的臉色陰晴不定:『這對妳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我要讓他和我母親合併一起,這也是董事長的願望。』她遞出了那張紙條。

  『哦,好個生不能相許,死後成雙!』他帶著戲謔的聲調。

  微風生氣的奪回紙條:『不許你用這種不尊重他們的語氣說話!他們可沒讓我們下輩的蒙羞過。』

  『那是我父親自己的問題,大家都知道他們有點關係,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在我母親死後,他卻不娶她?也許他在為自己的外遇贖罪!?』

  微風的臉漲紅起來,氣極敗壞的想申辯什麼,卻說不出話來。

      『我明瞭了,妳的母親沒得到的從妳身上補償。可是她是不是點錯鴛鴦譜,假設當時正力可是為妳瘋狂,而妳卻嫁給正申。妳拋棄了正力,同時毀滅了另一份美滿的愛情,真是造孽呀。話說回來,看來只讓我撿到便宜,得到了聖心。』

  正天隨口的造孽卻惹來了微風的滿腹心酸,眼淚隨即噗漱而下。正天看到她低頭擦拭著眼淚,也許一時心軟開口說:『好吧我答應你這條件,但妳可也要保證幫我上香的諾言!』

  微風鬆了一口氣似的破涕為笑:『謝謝你!我保證會隨時提醒他常常去視察你。』

  『妳就不要嚇我了!怎麼樣繼續說妳的什麼勞子條件杷。』

  微風理了一下情緒,抬起清亮的眼神幽幽的說:『你願意考慮放棄聖心嗎?』

  正天這下又暴跳了起來:『妳以為妳是什麼?正申的說客?準備遜位的善心人士?』

  『正申說你待她不好,你會動手打她,這絕對不是愛情的表現。把她還給正申吧,正申已經苦苦的等候她多年了!妳說正申生活在妳身邊這麼多年,卻是在等候聖心?這是什麼樣的笑話?妳倒是怎麼樣瞭解他心意的?他告訴妳的嗎?』

  『我瞭解他,就是因為我們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我知道他恨我,恨我拆散了他和聖心的情緣。聖心從你那裡得到的是肢體上的暴力,而我得到的是精神上的暴力。你說的沒錯,這真是造孽,我們有義務去終止它!』

  『別跟我談什麼義務!妳母親做錯決定的苦果,當然是由妳自己承受。至於我呢?聖心可是自己找上我來的。聖心是個城府深沉,心機重重的人,她極端的情緒化,所以必須以極端的行為來統御她,肢體暴力對她來說,也許是一種精神情緒上的平衡點,何況我有我的溫柔,我有更多可以滿足她所求的特點,她天生就是和我對稱的人。我倒看不出來妳和正申有多糟糕,但是我很明確告訴妳,聖心已經不是以前的聖心,再也不是適合正申的人了。而且聖心有腳呀,有她自己的自由意識,只要她想離開豈是我欄得住?妳就多費點心去經營妳自己的婚姻吧,正如妳說的你們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正申最終會看清聖心真面目的。』

  微風有點迷離,她看著篤定的正天,腦中浮起的卻是聖心深埋在正申懷中深情款款的影像。她長嘆一聲,人生無常,豈是一己之力能掌控的,隨它去吧,她做她能做的事就夠了。

     這天正申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他疲倦的癱在沙發椅上。家裡安靜的顯得空洞,在美國家裡的時候,也是一樣安靜,但他知道微風,軒,都在某個他很熟悉的角落,做著他很清楚的事情;那種一進門就可聞到,感受到的氣息,讓他覺得回家是一種真正的解放,包括身體與心理上的。然而現在他環顧著空蕩的四周,冷清的,空寂的,沒有生的氣,活的息。他的心一陣滯悶的感覺迴盪著,想著這樣的生活微風能適應嗎?而如果他繼續這樣的忙碌,他們一輩子也別想有什麼新開始。他疲乏的腦筋更加疲軟卻又靈光乍現,微風有足夠的能力去面對國外買主,如果她進到公司將勢必成為他最大的助力。如此他們將變成一個共同體,將會有息息相關的生活步驟,緊緊相扣的思想行為聯繫,這或許就是一條重新連繫他們的臍帶。他的心裡一陣陣的興奮感覺,他急著馬上告之微風這個完美的計劃。

        他興沖沖的往睡房跑,也許微風已經入眠了,但是他忍不住想即刻知道她對這個計劃的反應;而睡房黑沉沉的,他下意識的往客房衝去,一樣的沉靜,書房裡也沒有人影。他急了,這麼晚了微風怎麼可能還沒回來?他敲醒了菲傭,詢問微風的行蹤,菲傭完全不知她的去向。他真的緊張了,他想起前一陣子微風一些神秘的舉止;他突然一陣風似的衝進臥房,打開衣櫃,果然微風的東西都消失了。他驚慌失措的跌落到床上,他想像不出發生了什麼事?她是不是回美國去了?他跳了起來準備打電話找軒,轉身到床頭的時候,他看到一封信。


        打開信的時候,所有的驚異都沉靜了下來;他知道微風是個理性的人,也許她只是想訴說一些想法而已。他讓自己深呼吸安定後讀起信來。正申,

        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台北了。回美國嗎?不能確定!也許留在臺灣的某一個地方,或也許浪跡天涯去了。為什麼會對自己的人生變得這麼不確定呢?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認清自己懷抱希望破裂的劇痛,深刻的讓我想重新讓生命再活一次;沒有深情,沒有烈愛,悠遊自在的放鬆自己,再也沒有傷害的人生;因為這樣的渴求,也因為當你徹底的瞭解,你所懷抱的所有感情,再也不會被碰觸,再也不會被理睬,更不懂得被珍惜,告訴我還有什麼理由不離開呢?

        聖心是上帝對你的厚愛,牠也許一時迷糊幫你關上一扇門,但是現在牠幫你打開另一扇窗。當我凝視著她深深的埋入在你的懷中時,我心痛到不能自己;我曾以為經過這麼多年的冷淡生活,已經澆息了我的愛情,但那晚燃燒在我胸膛裡的妒忌感,足夠徹底的毀滅一個人。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愛情還是如此的鮮活,但是它怎麼可能和你們的深情相抗衡呢?我想前一陣子你急著讓我到台北來,只是想做個了斷是嗎?不過,無論如何你還是幫我保留了一些尊嚴,所以我很誠摯的奉上我的禮物-簽好名的離婚證書,律師會幫你收尾的。希望這遲來的幸福還不至於太晚,縱然晚了些,總比都不來幸運多了不是嗎?

        微風


        正申失魂落魄的在公司呆了一天,他已經找遍了微風可能去的地方。正力安慰著他,聖心則是答應幫他留意,軒在遙遠的地方焦慮著。正天在最後一分鐘出現,他倚靠在他辦公桌前文件櫃上。

  『你有一個聰明,善良的女人,但是你卻為了一個虛偽的女人而拋棄她!聖心真的值得你做這樣的犧牲嗎?你以為聖心真的愛你嗎?聖心要的只不過是一種華麗,虛幻,用錢堆砌出來的人生罷了。她不會離開我的,那是因為她離不開我的錢;當時她之所以會離開你,也是因為錢,老爸為了讓她離開你可是發了大把銀子。而你卻在這樣的女人身上,尋找你所謂的愛情,真是愚蠢呀!』

  『老爸給她錢請她離開我?』

  『嚴格說她是有條件的離開你。她開出了維也納音樂學校的學費及所有開支,可是一筆不小費用。回國後沒多久就找上我,而我,很簡單,有錢但沒有名份,你知道大嫂家背景的。這樣的女人,你真的想要回她嗎?』

  正申的沮喪達到了頂點:『為什麼你覺得我是為了聖心而要拋棄微風?』

  『不是嗎?連微風都是這樣覺得。她還找我為你求情,希望我放了聖心,真是奇怪的女人!』『我從沒有想要拋棄她,更沒有想要回聖心;我只是因為當初的戀情讓我在內心裡打了一個結,然後在往後的婚姻裡從沒去解開過那個結。』

  『所以微風告訴我,你恨她打散了你的姻緣?』

  正申的眼睛閃動著無助的眼神望著正天:『我把婚姻搞的一團亂不是嗎?我早就應該試著去解開那個結;我早該清楚的面對自己,早該去剷除掉內心的不平衡的畏懼感!』

  『不平衡的畏懼感?』

  『我生命中的兩個女人,都有主宰我生活本質的能耐;聖心是武嚇強制性的入侵,微風則正如她名字般的像陣陣微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吹的你醺醺然,吹的你無從招架。而我只是厭倦了被撥弄的感覺,我只是想在微風的面前顯示我的自主,我要讓她意識到我的完全獨立的本質,我不再讓她進入而干預到我的本質;所以我找著各種理由武裝著,武裝著,直到再也沒有辦法卸除我的裝備。』

  正天沉思著:『聖心倒是因有明確的目標而生意盎然,微風卻像流向沙漠的泉水,沒有方向,不知去處而漸漸枯竭,你真是搞砸了一個美好的生靈。』

  『我該怎麼辦呢?』

  『找到她吧!說出來吧!讓她知道你以前不過是在抗拒她的牢籠,只要你是樂意的,充滿愛意的,進入她的牢籠也是甜蜜的。』


     微風就這樣消失了,像一陣風吹拂了大地,然後向無邊無際的天涯翻滾去,沒有人知道那陣風的去處。正申無心於工作, 回到了美國,但是一樣沒等著微風。他詢問了她美國公司的狀況,得知她已經正式通知離職。軒得到的訊息,她環遊世界去了。似乎是一本書翻到了最後一頁,每個人都到了一個段落的結束,等著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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