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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錢怎麼不見啦?一本幽默又自省的理財處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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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在連載小說"新浮生"文章搶得頭香者就送上述新書一本,但頭香中需要寫明"黃國華6/20將要出版人生遊記三大冊",且一人只能搶一次,重複的或是沒有載明的就把獎品順延到搶到二香者......

 新浮生(一)

       新浮生(二)

        新浮生(三)

       新浮生(四)

      新浮生(五)

      新浮生(六)

      新浮生(七)

      新浮生(八)

      新浮生(九)

     新浮生(十)

     新浮生(十一)

     新浮生(十二)

     新浮生(十三)

     新浮生(十四)

        回到書房的正申打開音樂讓輕脆的鋼琴聲流洩一室。他鬆開領帶縱身在沙發椅上,閉上眼睛回想剛才客廳發生的事。他讓自己的神經感覺自然的奔馳,沒有壓抑,沒有惡意的扭曲。他要進入自己內心的深處挖掘真正的感覺:『他有多恨微風?』

       『恨?』
        他思索著根源-聖心。他想起聖心聽到他的婚訊雖然哭倒在他的懷裡但並沒有預期中的激情抗爭,她只是哭倒在她的懷裡,擁抱他,親吻他,一次又一次的做愛,然後就這樣消失了。她甚至沒留下來陪他戰鬥。他清理著雜訊,他知道微風一直喜歡著他,從一個青澀小小的初中生開始到現在,多麼漫長的時間。他拒絕過,她也逃離過,但生命的漩渦總又將他們捲在一起,這並不是她能掌控的。而對她母親的恨意也隨著她的去世淡薄了。

  兩個堅強惡意的女人,一個消失了,一個匍匐在他的腳下,這個恨意的鎖鏈該是多麼的脆弱牽強呀!他編造著理由都是因為大家傷害了聖心?!呃,他壓制的心底在嘆息,他早就明瞭她是恨聖心這麼輕易就放棄他。他不懂聖心的愛也曾經是那麼幟熱的,為什麼?為什麼?真是如此的薄倖嗎?他不想張開眼睛,他要讓真相啃蝕他的心。好一會他的心淡淡的疼著,他張開眼睛注意到自己只是淡淡的心痛,難道這也不再是主因了嗎?畢竟聖心已經離開這麼久遠,難道真正的問題是出在微風和他之間?是啊真正的問題恐怕是出在他不知如何卸下他心目中恨意的面具,他甚至不能想像當他卸下面具後如何和微風相處。微風雖然匍匐在他的腳下,但總像山頭的氤嵐,厚厚的環繞你的身旁卻搆不著,摸不清。她清澈的眼神多年來已經變得像玻璃珠般的僵硬,冷淡。她就像那頭被他玩弄於獅掌之間的生物,冷靜的,伺機而動的準備一個不備就一溜煙的翻逃。

  他回想起這麼多年來微風如何適當的照顧他,迎合著他。他們有著相同的藝術品味,有著共同的讀書及音樂的愛好,他知道微風總是和軒維持著一種超童齡的言語只是想透過軒表達她的意念,但他從沒接應過。她的叨絮變的冗長,軒卻變得精靈善辯,他開始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變成一種享受,他漸漸的習慣把自己的觀點透過軒來傳達。他們沉默的接受這種由軒的『爸爸說』『媽媽說』無言的交流著。微風喜歡擁抱並親吻軒,他知道這是一種熱情的轉化,他從沒有回應過。

        他從不擁抱也不會親吻軒,他對待軒正如以往他父親對待他一樣淡漠,嚴肅。他不瞭解為什麼人心的籓籬如此難以跨越!?如此難以鏟除!?他輕輕的嘆息著。自從微風上班後更加深他防範微風的心態,他眼看著她更加自主,他感受到她掙扎的力道一波比一波強烈,他不自主的夾緊了放在她頭上的咒匡。他加強他的咒語是有原因的,在他的心裡倒是想緊緊的守住這個家。越是接近中年越是封閉自鎖,他不想重新來過任何種新生活而他卻發現微風朝氣蓬勃,英姿煥發的躍動著,他尤其記得一次微風無懼的挑釁是如何震撼了他的信心,讓他的戒心提到最高點也越發的讓他感受到微風的難以掌握,他失神的想起那件震動他的事。

    那年的聖誕節晚會已經是微風上班的第三年了,以往她沒上班時總是跟在他後頭點頭微笑從不多話。自從她上班以後彷若脫胎換骨,她自由自在的周旋在他同事間談運動,談建築藝術,談經濟,談政治,使她一躍成為鋒頭人物,她再也不是他的應酬裝飾品。他尤其憎恨他和成鶴之間的熱絡。

        范成鶴是他們一家最早熟識的同事,來自上海的留學生。他的太太-寶蓮是茱莉亞學院的副教授,軒和他倆個女兒艾琳,艾華一起研習小提琴。微風在未上班時就和他們全家建立起相當密切的情誼。正申剛踏進這家由一位華裔所開設的建築事務所時得到成鶴的悉心照顧。他把他視為心腹般的調教,提拔他為他的第一號助理。成鶴大他五歲左右,他像兄長一樣的尊重著他,他們兩個家庭也因而熱絡的交流著。微風如魚得水般的悠遊在他們的家中,他看得出微風是將自己家中無法釋放的能源都在成鶴的家中得到舒解。她陪著孩子們上音樂課,和寶蓮暢談樂理,演奏會,而帶著崇拜的眼神繞著成鶴打轉。他也明顯的感受到成鶴對她的特別關愛。他知道他們的婚姻有問題,但正申不願多談而看起來微風也沒有對他解剖過,他們兩在成鶴的眼中呈現一種詭異的,不能測的夫妻關係。他妒嫉他們見面時的熱烈擁抱,頰面親吻的禮貌行為,誠如他和寶蓮見面時的動作,但是他知道就是有某些不同的東西存在。他不以為他需要懷疑他們有可能的任何出軌行為,但他知道微風是個感性敏銳的人,他懷恨她可能的精神外遇。現在他眼看著她追隨著成鶴周旋在同事之間心裡不是滋味的感覺盤繞著。他信步的走向正在高談闊論的他們,成鶴正在述說羅浮宮前金字塔的光輝史。

  微風插了話:『中國老子說”萬物負陰而抱陽”,看來你們的主子已經完全走出漢考克大樓的陰影。十五年多漫長的日子,他不屈不饒的毅力真是驚人;我還記得上次看到他的訪談時表示:『當大家都看著你,尤其是建築同業同情萬分的看著你時,真是丟死人了。』雖然是憐憫,不過在那個時候你並不需要他……那個時候的失意和現在的意氣風發,多麼大的心靈轉折呀!』
  
         『是呀,憐憫是不需要的,咬緊牙關的堅持,昂首闊步的前進才能驅除困境,失敗的自憐和無謂的回顧無補於事的。』說話的正是他們突然出現的老闆。

  一團人倏地噤聲呆立在那兒。『但是回顧是能發人深省,記起失敗的深淵避免重擣覆轍的。』微風又接話。

  『我的致理名言是:當時的失敗就必須轉換成當時的力量去修正失敗,相同的失敗是不能延續也不能再犯的,回顧是一種濫觴沒有意義的舉動。』
  他們的老闆帶著溫文的微笑回著她的話。『但是我們不是常常被教導要回顧歷史,從歷史中的失敗拮取教訓嗎?』

  『歷史只是種圖表的記錄,就像萬物及人類的DNA排列組合;DNA是跟隨著當時的大環境不斷的突變,重組,順應,導致萬物及人類的各種外型變化,思想及行動力的千變萬化。所以保持當下的應變及修正能力,換句話說你正在創造歷史,你就是歷史的一部分。如果你沒有培養修正失敗的能力,你回顧歷史只能產生一種自欺及自憐的心態,這會讓人跌入更深的深淵,所以”回顧”不是絕對需要的。』

  『所以人類只能埋首前進不須回首往事?』

  『是的,人類的生存意義就是往前邁進,開創新的視野,培養新的適應力及正確的判斷力。』『所以漢考克大樓能重新成為波士頓圖騰?!』
  『牠也許錯誤了一次,挫折了兩次,但第三次一定會成功!』

  『您真是讓人喘不過氣來,但是我結結實實的上了非常有意思的一課,謝謝您!』當他帶著優雅的笑容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成鶴笑著說:『妳犯了我們公司的大忌,沒有人敢提起這件事的,小心有人被修理!他向正申做了個鬼臉,大家一陣哄笑。』

     回家的路上他鐵青著臉,一進家門他忍不住暴發開來對她吼叫著:『我警告妳停止妳賣弄聰明的無聊行為,更不准再和成鶴有那些輕佻肉麻的嘻鬧舉止!』

  她看著他說:『我記得以前你曾經贊賞過我腦袋那來這麼多奇怪的思路,我們曾經辯論溝通的很愉快。現在的我和那時的我完全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是溝通的人變成成鶴而已。我想現在的你必然對我厭惡已極,為什麼你一定要留我在這兒呢?』


  『妳想談離婚是嗎?妳以為妳離婚後成鶴就會要妳嗎?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妳想都別想!』

  微風沉默了一會說:『總有一天我們會有改變的,早來或晚來而已!』往後微風變得寡言,不在延續和軒的笑談,明顯規避和他們父子一起出現的聚會。

  無聲無息彷彿失去靈魂的鬼魅,以前他認為她其碼是個有生命的幽靈。他其實有點後悔,他很清楚她和成鶴不會有什麼出軌的事,他更懷念以往她和軒之間的俏皮對話,那種讓他感覺家庭溫情的嘻笑。他想示好,他想道歉,但他什麼都沒做,他沒有辦法卸下他的面具。此刻他深深的懊惱著為什麼說出內心的真實話這麼難呢?也許再等等吧!突然他想起他的煩心事,父親的一封家書。

     父親從來不低聲下氣的對他們,他的強勢總是威嚇著他們兄弟,但這封信卻出奇的婉轉。信裡面述說著年邁的父親身體衰竭及對兒子的歉意。信裡說:
      『也許我太專制了,但我認為我幫你找到一位善良的太太,我相信她也正在忍耐著你。經過這麼多年了讓所有的怨憤煙消雲散吧,我老了來日也許不多,我想念你們,家族企業也需要你的參與,回來吧!』
       信裡同時提到企業的擴張,並強烈的要求他必須承擔的義務。他一時不能習慣父親的軟性呼喚,他不知如何拒絕。最近加上因遠東地區尤其是大陸地區的業務成長,成鶴已經被派駐上海,他在莫無須有的情緒下拒絕了他的邀請同負大陸,糟糕的是他沒獨當一面還與新的長官格格不入。他興起了一股不如歸去的挫折感,也許是回去的時候了。

  他起身離開了書房,他想也許和微風商討一下畢竟這不是一件等閒之事。他走到廚房看到微風正發著呆。自從上次公司的事發生後,微風完全把他當成陌生人般客客氣氣的應對著。他清一清喉嚨咳了一聲,微風轉過頭帶點驚慌的眼神看著他。他們同時安靜了下來,空氣裡流動著詭異的沉悶。

  他想了一下脫口而出:『我們要回台灣去!』

  微風用不解的眼神詢問著:『發生什麼事嗎?』

  他把信放到餐桌上,微風拿起來小心的閱讀著,他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等她的反應。微風看完信低垂著眼睛似乎在思索著如何回應。經過一刻鐘她抬起了眼睛正視著他說:『也許你可以先回去看看!』

  他似乎看到解脫的眼神,佼兔脫窟的眼神。一陣無名火無由的襲來,他冷下了臉:『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先回去?』

  她看他沉下臉來趕緊解釋說:『這太突然了,而且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先回去看看如果真的需要留下來我隨時可以回去的,而且軒總要讓他習慣一下我們的離開!』

  『軒已經住校一年了!』

  『天啊,波士頓離這裡多近,你看他不是常常回來嗎?他還沒準備好完全離開我們。』

  『那是因為妳不讓他長大獨立!』

  『好了我們不要爭吵,我保證你只要確定要留在台灣我絕對馬上就回去可以嗎?』他不語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台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已不復往昔的小家碧玉轉眼已經是個大家閨秀。家族企業已高度成長到像一隻體型膨大的恐龍怪獸。他的兩個兄長,正天,正力嚴然兩個標準的企業家熱烈的歡迎他的歸來,倒是父親衰老到令人錯鄂。他衰竭的腎正折磨著他,但是他依然緊密的操控著公司的營運走向。他躺在特設的病床上,嚴厲的對他的兩位兄長發號施令,暴烈的脾氣顯現無疑。但是卻對他呈現一種奇異的寬容。他帶著期盼的眼神詢問著微風的歸期。當他回覆說等他完全適應後微風就會回來時,他顯得沮喪不安。父親語重心長的說對家族企業沒什麼『完全適應』只有『義務適應』,一家人就是應當相處一起的。他沒有回話,他想像著『義務適應』的困難度。他害怕自己多年來單純的生活步調沒有辦法適應於這種瞬息萬變的商機,斬釘截鐵的當機判斷,他全然沒有把握的學習著父親所謂的『義務適應』。他被任命負責國外行銷部門,他學習著商情的判斷,商機的拓展,他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跌撞著。他覺得他被重重的枷鎖圍困到要喘不過氣來了,他開始失去信心,他開始領略『義務適應』是多麼困難於他,他想也許回復以往的日子才是他須要的。他計劃著,等待著一個向他父親表明的合適的機會,他沒有要求微風即刻啟程,但是他想念她,一種茫茫人海中相依為命的思念。

   這天,一個悶熱的七月天,早上慣例的三兄弟先到父親的床前簡報並研討商情。他的父親著實的發了一頓脾氣對著一宗認為是瑕疵的批示。這個批示是他和正天及正力研判後的結果,然而他的父親憤怒的指責著。他的兩個兄長習慣性的低著頭聆聽他的教訓,而他忍不住的抗議說他不認為那是個瑕疵的判斷,這可是他們兄弟很認真思考過的結論。

  他的父親鐵青著臉對他說:『你敢說你們的思緒比我稠密嗎?你們經歷過的事有我經驗過的多嗎?我是在糾正你們避開不必要的冤枉路!』

  三兄弟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寒著臉,正天更是恨恨的說:『我真是受夠了這個另人討厭的老頑固,我們不需要再理會他的!』

  正力接著說:『你早就習慣他的獨斷方式不是嗎?他不過想壓制你的野心罷了,他知道你的翅膀已經硬了,他擔心你的一意孤行!』

  正天閃爍著幾乎是父親的原版的銳利眼神對著正力說:『生意人講的是快,準,穩,狠,我的野心不過是透徹的瞭解這四個竅門並確切的遵行而已。他的經驗早已過時,他的判斷力早就失去準頭,他只是將他的頭像駝鳥一樣埋在他以往成功的沙堆裡罷了,他甚至不知道那堆沙已經埋不住他的頭了!』

  正力小心的回話:『經驗的累積可以讓你的判斷變得更有智慧,他不會是一無是處的!』

  正天暴出了活像父親的獨裁個性厲聲的說:『他早就已經不夠快,不夠穩,不夠準更不夠狠,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釋放出他的權力罷了!以後我不會和你們一起出現在他的床邊,我要讓他清楚沒有他我能把舵掌的更穩。』說完怒氣沖沖的大步離去。
  兩兄弟互看了一眼,正力笑了起來,『另外一個父親的復活,夠你受的了走著瞧吧!』

     他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覺得他簡直就是熬不過了。他毛躁的翻閱著桌面上的文件,想像著如何盡快的脫離這個深淵。就在他翻弄的當中他看到一張音樂廳的邀請函,一個來自東歐的中型樂團演奏會,震撼他的確是小提琴獨奏家:丁聖心。他驚嚇到不能思想,他目瞪口呆的注視著邀請函。回過神來,他按了內線找來秘書詢問邀請函的來處,得到的結果是這是由公司贊助的文化活動。喔,他在經歷什麼樣的人生過程呢?為什麼在他完全把這個人排除出他生命的時候確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回想起他們曾經這麼相愛過的時刻,他全心全意的守護著她的時刻,她確翩然消失而去。該是解開心結的時候了,該是要回內心不平的時候了,他決定去索回一些公道。

    七點的時候他匆匆的趕到國家音樂廳,這是他回台後第一次參與的音樂活動。音樂廳古樸典雅倒也賞心悅目。他無謂的閒逛著,找尋著演奏者入口處,也許可以先睹她的芳蹤。就在外圍的入口處遠遠的他看到了正天正和一位身著晚禮服的女士講著話,而他一眼即辨認出那位女士即是聖心。聖心在濛濛的燈光下看起來沒有多大的改變,尤其她的神態更是勾起他內心翻騰的幻影。來不及細看聖心就閃進了入口,他倒是看到了正天在她臉頰上的輕吻。他狐疑著正天和她的關係,他們怎會相識呢?他坐進位子時正和正天庇鄰而坐,正天帶著大嫂和他唯一的女兒和女婿,右側則坐了正力和二嫂,大家打著招呼。由於贊助票他們坐落在前面第二排最中間的位置上,正是觀察聖心的絕佳位置。演奏會終於就序當所有演奏者坐定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歡迎指揮引導著獨奏家進場。全場燈光熄滅,演奏台上則大放光明。

        聖心穿著一件黑色低胸帶銀絲的晚禮服,頭髮高高的盤在頭頂並相崁著一小撮鮮花,修長雪白的脖子上繫著一副崔燦耀眼的鑽石項鍊,臉上上著冶豔的濃裝,臉上溢滿了笑容,優雅的點頭答謝著滿室的掌聲。她的眼波溜轉著全場,長長的終於停止在貴賓席上落在正天的臉上,然後正申的臉上。當他們的眼神霎那間的碰觸時,他看見聖心明顯的錯愕,笑容像舜間被冰凍起來。但就這麼幾秒間的失當她又恢復了從容不迫的優雅,她走上獨奏台架起了小提琴。聖心的小提琴演奏時而慢如行雲流水,時而快如暴風狂嘯憾動著滿室的人心。

       肢體的展現優雅狂放交織著,彷若舞台上只有她一個人存在,就像她演奏曲目中『席巴女王的駕臨』,真正的舞台皇后。她的眼神不在逃避正申,時而輕佻,時而嚴肅,時而睥睨,時而奔放,毫不掩飾她的激情,他幾乎被挑動的全身熱騰起來。中場休息時間他帶著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離開位置到中庭舒緩著情緒。他開始覺得害怕,害怕招架不住聖心散放的熱燄,雖然他想追究一個令自己平靜的公道,但是經過這麼多年了,平靜的公道又能憮平什麼。他擔心聖心的不霸,聖心的工於心計反而會擊潰他已經掌握的婚姻。微風畢竟已經在他的生命旅程佔據了大半部份,而『平靜的公道』只是他無法卸下的面具裡的一個原質,突然他感覺到這原質的微不足道,他匆匆的頭也不回的離開音樂廳。

  隔天上班前他和正力一如往常的來到父親的床前請安,正天沒有出現。父親抬著疲軟的眼神看著他們並聆聽他們述說著公司的事務。他沒有問起正天,他用著疲憊的語氣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最後他們要離開的時候父親叫住他說:『我知道你的無奈,但這畢竟是你扎根的地方。讓微風回來吧,我想我該讓你們瞭解一些事情,我想請她原諒我一錯再錯的決擇,這樣我才能走的安心呀!』他隱約的感覺到某種父親和微風母親間的秘私浮動著,似乎是一種多年來愛恨交錯公案的總結,也許正是他對微風卸下面具的時機,他虔誠的期待著。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急著想給微風打電話,秘書先遞過來了一個回電留言屬名丁小姐。他對著電話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先撥給微風。電話響了一會傳來了微風的聲音,他愣了一下後悔沒先想好如何應對,他支吾的先問她還好嗎?軒也好嗎?微風也驚慌的回著話,然後一陣尷尬的沉默。

  他先行打破沉默正聲的說:『父親快不行了,他要見妳!』

  微風想了一下說:『給我一天時間我安排一下,三天後我會回到台北!』

  他突然脫口而出:『謝謝妳!』

  收了電話連自己都覺得詭異他居然謝謝她,他笑了起來心想希望是好的開始。他再次拿起聖心的電話考慮了一下揉一揉丟到垃圾桶內開使批閱他的公事。沒一會兒他的專線響起,正天的聲音:『老爸心情還好吧?』

  『今天看起來有點疲倦!』

  『有問起我嗎?』正申想了一下是不是需要暖和一下父親和正天之間的氣氛,但他不知如何暖場只好直說沒有。

  正天笑了起來:『看樣子我們父子倆是正式槓上了,可惜他的時間不多了。』

  正申覺得反感至極回說:『還有事嗎?我正在研究一些案件!』

  『老爸的事只是隨口問問,倒是要通知你一件正事,今天下班後和我一起吃飯有一位老朋友要和你敘敘舊,七點準時出門。』來不及問是誰就收了線。正申正惱怒著正天的態度,倒也沒在意是那位老朋友繼續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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