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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是葉國強，大信銀行古副董事長的特別助理。」強老大等到蔡曉純發表「逢低買進博發科技」的報告後才趨前致意。
「你就是史坦利的老闆強老大嗎？」蔡曉純客套地遞上名片。
「是的！上次史坦利沒有把一些事情談清楚，實在是抱歉。」強老大也遞上了名片，強老大的名片上面的抬頭只有短短一排：「冷綠投資公司執行長」。
蔡曉純一聽到「上次的事情」就擺起外資那套慣有的冷峻與傲慢嘴臉：
「關於我們公司在未來金控成立以後首次股東會的態度，一向是保持中立，但也維持適度的彈性，有關本公司在股東會的議案表決，葉先生可以找我們銀行的法務長Mr……。」
「別說那些騙主管機關與散戶的外行話，我不想浪費妳我的時間。」強老大粗魯地打斷蔡天后裝模作樣的公關官腔。
蔡天后眼神閃爍地問著：「莫非你是圈內人？」
強老大笑笑地回答：「沒錯，妳剛剛在台上講的東西爛死了，我不只是圈內人，也是古家老三在金控與外界之間的白手套。」
蔡天后看看法說會會場四周猶豫了一下：「在這裡講話方便嗎？」
「就是這裡才方便，參加法說拜拜本來就是妳我正常活動，現場那麼吵雜反而可以讓我們的交談被淹沒。」
「好！古老三可以給我什麼？」
「先談私的！既然妳這麼看好博發科技的前景，我們大信銀行剛好是她的可轉換公司債（註）的承銷商，妳個人想要認購幾張？我都可以配售給妳，如果妳沒有人頭戶，我也可以幫妳搞定。」
註：可轉換公司債本身是屬於債券性質，但是持有人可以依照債券發行條款中的轉換價格，去自由轉換成股票，譬如買進100萬的CB,轉換價20元,那就可以轉換100萬/20=5萬股的股票，當然股價超過20元才會有轉換意義，通常CB的票面利率很低，經常是零利率，但是有許多公司債的轉換價可以逐年調低，而且定有賣回權，譬如發行後兩年可以賣還給發行公司，假設每張可以賣回103元，那當初發行是每股100元每張10萬塊，如果兩年後股價還沒漲到20元以上，那投資人就可以將公司債賣回去，拿回十萬三千元。
「哈！哈！哈！」蔡天后聽了後開懷大笑起來，引來了坐在兩邊的一些投信菜鳥研究員的側目。
「你還自稱是局內人，博發公司這種爛東西，你也有臉拿來賣我，還要藉這個來賣人情談條件。」
強老大要心存僥倖卻被識破，不甘示弱的回答著：
「可是妳剛剛在台上的報告，不是還把博發說成『創業女神』、『把眼光放在機會上，而不是障礙上』、『可轉債是不景氣時的投資瑰寶』、『葉子翡－華爾街模式創業高科技』、『具競爭優勢以滿足世界級重要客戶的要求』、『葉子翡致力站上國際舞台』、『上看目標價兩百元』…..等等使人興奮的評語嗎？」
蔡曉純冷冷地說：「既然是內行人，都知道行規，廣告辭令幹麻當真，如果你只是拿這個爛東西來談的話，就請便吧！」
強老大壓低聲音靠近天后的耳朵旁邊悄悄地說：「國華銀行與大信銀行換成大信金控的比率不是一比一，而是二比一。」
蔡天后拿起了計算機算了一下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說：
「本來一股國華銀行與一股大信銀行股票可以各換得一股大信金控的傳言，全都是假的啊！那麼現在大信與國華兩家銀行的價格都是每股二十元，買一股大信銀行未來可以轉換成兩股大信金控，天啊！套利空間很大呢。」
強老大見這條內線已經讓蔡天后已經心動了，隨即拿出幾本帳戶與存摺，把聲音壓得更低地說：
「人頭戶都幫你準備好了，裡面的套利本金五千萬也匯進去了，妳明天就可以進場用這些帳戶與資金買進大信銀行股票，而我們會在明天下午公佈這個換股比率，後天起，大信銀行至少會拉到每股二十五元，幾天下來就可以獲利百分之二十五，況且連資金與人頭都幫妳準備好了，到時候連取款都會幫妳全部辦妥，天后！這個條件如何？」
「你要我答應什麼？」
強老大回答道：「你們銀行以及客戶未來的金控公司的股東會委託書通通交給我。可是不保證你們美靈銀行在大信金控有董事席位。」
「我不能答應。」蔡天后聽到喪失董事席次後斷然地拒絕。
「一億呢？」強老大提高了利誘的金額。
「什麼時後給你委託書？」蔡天后答應的十分明快，完全展現出外資首席分析天后貪婪的架勢。
「這部份是私人的，你剛剛好像還有提到所謂公的？」蔡天后相當貪婪地追問下去。
「你們這次中鋼的ECB（註）賣得如何？」強老大反問蔡曉純。
註：ECB （Euro-Convertible Bond），指所謂的海外可轉換公司債，跟一般可轉換公司債不同的就是掛牌交易處，很多ECB會選擇到歐洲盧森堡去掛牌，因為盧森堡的交易所審核簡便，只要一些公司有合乎國際評等機構的中上評等以上就可以獲准掛牌，而且承銷期可以縮到很短；以致於台灣很多優良公司會選擇到歐洲去掛牌，然而大部分的ECB投資者還是台灣的法人或者是對投資台灣公司有興趣的外資。
蔡天后制式地回答：「這次中鋼的ECB賣得十分好，一些美國與歐洲的退休基金與台灣的債券型基金都十分有興趣，因為這批ECB的條件定的很好，轉換價才25元，每年除了除權前以外，隨時都可以轉換，票面利率也有3﹪，而且…」
強老大連忙打斷蔡曉純蔡天后的生意經：「好了！夠了！反正那麼好賣，我看我也不用幫妳介紹幾個新加坡的私募基金了！」
蔡曉純無奈的看著強老大後坦白地說道：「這批ECB並不好賣，發行公司定的利率太低，現在全球股市又已經步入空頭，鋼鐵業又不景氣好多年，本來答應認購的一些額度，有四到五成臨時被cancel，這年頭搞這些鬼門子承銷生意並不好做！」
強老大開門見山地問下去：「妳的ECB還有多少額度沒人認購？」
蔡曉純精神大振的說：「大約還有七千萬美金，怎樣！莫非古家的資金想買嗎？我勸你別碰；現在鋼鐵業真的很慘，中國一些鋼廠甚至連上游的冷熱軋一貫廠，以及巴西、俄羅斯的鐵礦砂公司都快要倒閉了。」
強老大堅定的說：「就是看上鋼鐵業其他競爭者紛紛倒閉、產能削減，我才會想出手買的，剩下的那七千萬全給我的客戶，有位新加坡的淺野小姐，她手上掌管幾家在新加坡註冊的私募基金，明天一早就會和妳聯絡，除了買進這批中鋼的ECB以外，這私募基金想用這些ECB作擔保向你們美靈作些衍生性交易，然後再匯進台灣。」
敏感的蔡曉純立刻看出來強老大的企圖：「洗錢？」
強老大緊繃著臉：「別這樣說，我可以開1％的佣金給妳。」
蔡天后見獵心喜，滿口答應後開口問起強老大：「這筆錢回台灣的用途是什麼？」
強老大笑笑不答，因為蔡曉純的這句問話已經超越了行規。
法說會進了尾聲，強老大好奇地問了一個問題：
「妳每次對個股、大盤、匯率、利率的預測幾乎都不太靈光，怎麼妳在外資圈的官位可以越幹越高，薪水也能夠越領越多呢？」
「你很沒禮貌呢！你有沒有看過川劇的變臉表演？知不知道其中的竅門在哪裡呢？」蔡曉純收拾著今天演講的文件以及更重要的人頭帳戶。
「川劇變臉的竅門除了徒弟以外絕對不外傳，連夫妻父母兒女都不外洩，外資也一樣，我們也有生存的竅門，一樣不會外傳的。」
蔡天后給了強老大一個神秘的微笑。
「今年我應該還可以再得到歐元雜誌的亞太區最佳總體經濟分析師呢。」
「不懂？」
「川劇變臉靠得是臉皮的把戲。」
強老大不懂,散戶也不懂,外資那層看起來很神秘的厚重面貌與其臉皮一樣,始終讓人摸不透看不著。
「你就是史坦利的老闆強老大嗎？」蔡曉純客套地遞上名片。
「是的！上次史坦利沒有把一些事情談清楚，實在是抱歉。」強老大也遞上了名片，強老大的名片上面的抬頭只有短短一排：「冷綠投資公司執行長」。
蔡曉純一聽到「上次的事情」就擺起外資那套慣有的冷峻與傲慢嘴臉：
「關於我們公司在未來金控成立以後首次股東會的態度，一向是保持中立，但也維持適度的彈性，有關本公司在股東會的議案表決，葉先生可以找我們銀行的法務長Mr……。」
「別說那些騙主管機關與散戶的外行話，我不想浪費妳我的時間。」強老大粗魯地打斷蔡天后裝模作樣的公關官腔。
蔡天后眼神閃爍地問著：「莫非你是圈內人？」
強老大笑笑地回答：「沒錯，妳剛剛在台上講的東西爛死了，我不只是圈內人，也是古家老三在金控與外界之間的白手套。」
蔡天后看看法說會會場四周猶豫了一下：「在這裡講話方便嗎？」
「就是這裡才方便，參加法說拜拜本來就是妳我正常活動，現場那麼吵雜反而可以讓我們的交談被淹沒。」
「好！古老三可以給我什麼？」
「先談私的！既然妳這麼看好博發科技的前景，我們大信銀行剛好是她的可轉換公司債（註）的承銷商，妳個人想要認購幾張？我都可以配售給妳，如果妳沒有人頭戶，我也可以幫妳搞定。」
註：可轉換公司債本身是屬於債券性質，但是持有人可以依照債券發行條款中的轉換價格，去自由轉換成股票，譬如買進100萬的CB,轉換價20元,那就可以轉換100萬/20=5萬股的股票，當然股價超過20元才會有轉換意義，通常CB的票面利率很低，經常是零利率，但是有許多公司債的轉換價可以逐年調低，而且定有賣回權，譬如發行後兩年可以賣還給發行公司，假設每張可以賣回103元，那當初發行是每股100元每張10萬塊，如果兩年後股價還沒漲到20元以上，那投資人就可以將公司債賣回去，拿回十萬三千元。
「哈！哈！哈！」蔡天后聽了後開懷大笑起來，引來了坐在兩邊的一些投信菜鳥研究員的側目。
「你還自稱是局內人，博發公司這種爛東西，你也有臉拿來賣我，還要藉這個來賣人情談條件。」
強老大要心存僥倖卻被識破，不甘示弱的回答著：
「可是妳剛剛在台上的報告，不是還把博發說成『創業女神』、『把眼光放在機會上，而不是障礙上』、『可轉債是不景氣時的投資瑰寶』、『葉子翡－華爾街模式創業高科技』、『具競爭優勢以滿足世界級重要客戶的要求』、『葉子翡致力站上國際舞台』、『上看目標價兩百元』…..等等使人興奮的評語嗎？」
蔡曉純冷冷地說：「既然是內行人，都知道行規，廣告辭令幹麻當真，如果你只是拿這個爛東西來談的話，就請便吧！」
強老大壓低聲音靠近天后的耳朵旁邊悄悄地說：「國華銀行與大信銀行換成大信金控的比率不是一比一，而是二比一。」
蔡天后拿起了計算機算了一下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說：
「本來一股國華銀行與一股大信銀行股票可以各換得一股大信金控的傳言，全都是假的啊！那麼現在大信與國華兩家銀行的價格都是每股二十元，買一股大信銀行未來可以轉換成兩股大信金控，天啊！套利空間很大呢。」
強老大見這條內線已經讓蔡天后已經心動了，隨即拿出幾本帳戶與存摺，把聲音壓得更低地說：
「人頭戶都幫你準備好了，裡面的套利本金五千萬也匯進去了，妳明天就可以進場用這些帳戶與資金買進大信銀行股票，而我們會在明天下午公佈這個換股比率，後天起，大信銀行至少會拉到每股二十五元，幾天下來就可以獲利百分之二十五，況且連資金與人頭都幫妳準備好了，到時候連取款都會幫妳全部辦妥，天后！這個條件如何？」
「你要我答應什麼？」
強老大回答道：「你們銀行以及客戶未來的金控公司的股東會委託書通通交給我。可是不保證你們美靈銀行在大信金控有董事席位。」
「我不能答應。」蔡天后聽到喪失董事席次後斷然地拒絕。
「一億呢？」強老大提高了利誘的金額。
「什麼時後給你委託書？」蔡天后答應的十分明快，完全展現出外資首席分析天后貪婪的架勢。
「這部份是私人的，你剛剛好像還有提到所謂公的？」蔡天后相當貪婪地追問下去。
「你們這次中鋼的ECB（註）賣得如何？」強老大反問蔡曉純。
註：ECB （Euro-Convertible Bond），指所謂的海外可轉換公司債，跟一般可轉換公司債不同的就是掛牌交易處，很多ECB會選擇到歐洲盧森堡去掛牌，因為盧森堡的交易所審核簡便，只要一些公司有合乎國際評等機構的中上評等以上就可以獲准掛牌，而且承銷期可以縮到很短；以致於台灣很多優良公司會選擇到歐洲去掛牌，然而大部分的ECB投資者還是台灣的法人或者是對投資台灣公司有興趣的外資。
蔡天后制式地回答：「這次中鋼的ECB賣得十分好，一些美國與歐洲的退休基金與台灣的債券型基金都十分有興趣，因為這批ECB的條件定的很好，轉換價才25元，每年除了除權前以外，隨時都可以轉換，票面利率也有3﹪，而且…」
強老大連忙打斷蔡曉純蔡天后的生意經：「好了！夠了！反正那麼好賣，我看我也不用幫妳介紹幾個新加坡的私募基金了！」
蔡曉純無奈的看著強老大後坦白地說道：「這批ECB並不好賣，發行公司定的利率太低，現在全球股市又已經步入空頭，鋼鐵業又不景氣好多年，本來答應認購的一些額度，有四到五成臨時被cancel，這年頭搞這些鬼門子承銷生意並不好做！」
強老大開門見山地問下去：「妳的ECB還有多少額度沒人認購？」
蔡曉純精神大振的說：「大約還有七千萬美金，怎樣！莫非古家的資金想買嗎？我勸你別碰；現在鋼鐵業真的很慘，中國一些鋼廠甚至連上游的冷熱軋一貫廠，以及巴西、俄羅斯的鐵礦砂公司都快要倒閉了。」
強老大堅定的說：「就是看上鋼鐵業其他競爭者紛紛倒閉、產能削減，我才會想出手買的，剩下的那七千萬全給我的客戶，有位新加坡的淺野小姐，她手上掌管幾家在新加坡註冊的私募基金，明天一早就會和妳聯絡，除了買進這批中鋼的ECB以外，這私募基金想用這些ECB作擔保向你們美靈作些衍生性交易，然後再匯進台灣。」
敏感的蔡曉純立刻看出來強老大的企圖：「洗錢？」
強老大緊繃著臉：「別這樣說，我可以開1％的佣金給妳。」
蔡天后見獵心喜，滿口答應後開口問起強老大：「這筆錢回台灣的用途是什麼？」
強老大笑笑不答，因為蔡曉純的這句問話已經超越了行規。
法說會進了尾聲，強老大好奇地問了一個問題：
「妳每次對個股、大盤、匯率、利率的預測幾乎都不太靈光，怎麼妳在外資圈的官位可以越幹越高，薪水也能夠越領越多呢？」
「你很沒禮貌呢！你有沒有看過川劇的變臉表演？知不知道其中的竅門在哪裡呢？」蔡曉純收拾著今天演講的文件以及更重要的人頭帳戶。
「川劇變臉的竅門除了徒弟以外絕對不外傳，連夫妻父母兒女都不外洩，外資也一樣，我們也有生存的竅門，一樣不會外傳的。」
蔡天后給了強老大一個神秘的微笑。
「今年我應該還可以再得到歐元雜誌的亞太區最佳總體經濟分析師呢。」
「不懂？」
「川劇變臉靠得是臉皮的把戲。」
強老大不懂,散戶也不懂,外資那層看起來很神秘的厚重面貌與其臉皮一樣,始終讓人摸不透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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