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巨塔一.序曲
「高速公路路况报导，在南下110公里刚过二高系统交流道外侧有三部自小客追撞，目前警察正在处理中后方车阵回堵将近十公里….」rick一边咒骂的关掉广播立刻切换到「茶花女」，一手扶着方向盘一边寻找香烟，慌慌张张的到处找…..旁边座位的人递出一根白长寿并点上打火机，跟rick说：「现在才十一点，我们只要一点到总行就可以了，反正只是我上去考试，也不用花找车位的时间，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交易室的那十亿公债到底卖掉了没？」边讲边翻着b.b.call，这个人打开了车窗点燃了香烟，望着前方堵车的长龙，眉头深锁的脸庞，眼神透露着精明与一丝倦意，177公分的身高挤在1300cc的嘉年华小汽车显得十分局促，不时翻着整个银行的资金报表，食指与中指交互的抖动似乎在精心计算着部位的盈亏。
Rick用手指将烟蒂往外一弹：「强老大你别忙着想交易室的事情，有时间多k一下两点的升级考试的内容吧！」，「我完全没有准备！」强老大双手一摊微笑的对rick说，rick吃惊的问：「什么….你都没念！那等一下怎么考试。」，强老大若有所思的回答：「这几天我们交易室的公债部位终于布局了大半年，开始一步一步的实现获利中，而且这一两周因为总统选举完，老共那边似乎也没有军演的进一步动作，要思考的point很多，一步想错，我们的债券，台币部位与股票部位也许会亏损，或许卖太早又会错失大行情，输赢都在这关键时刻，哪有那种美国时间想那种升等考的鸟事！」
rick不安的问：「反正今年才过四个月我们就已经达成年度目标了，强老大你万一无法升襄理，那不就很噢吗！」
1990年台湾银行业正式开放民营业者的新设，第一阶段核准了大安、万通、联邦、富邦、泛亚、亚太、台新、万泰、玉山、大众、中兴、中华、宝岛、远东、华信，1991年又核准了安泰一家，总共核准了十六家新银行，（作者编：如今安在的不到十家，也就是这样毫无章法的金融开放政策，让不少人抨击，是不是因为新银行背后的财团背景，才会让财政部头脑混沌，既开放新金融机构成立，又偏不许它关门倒闭，造成今日的金融乱象。而从新银行的经营现状来看，部分财团为了面子问题，苦守金融事业版图，并在出问题后，不断胁迫主管机关出面挽救，也造成市井小民对政商的暧昧关系之满腹积怨…..），一堆新设银行的产生当然造成金融业的人才出现断层，一些新设行库纷纷的向一些公营行库高薪挖角，只不过这些当时的新银行高阶经营层位置换了，脑袋却没有跟着转变，只是原封不动的将老公营行库那套公务员制度移植至新的银行，以至于那时候的一些新银行有所谓的「小台银」、「小一银」、「小台企」…..等等有如僵尸般的外号，而那些「空固力」还因此沾沾自喜。
其中最让今天最难理解的是：「升迁考试」，21世纪的今天当然无法理解那种历史下的特殊产物，只不过今天一些金控业的中高阶主管如五年级生，几乎在十多年前靠的是那种僵化的考试所升迁的，这种遗毒延宕至今仍旧困恼着金融业整体的提升与进步。
Dididi….的声音响起，高速公路也变得顺畅，强老大着急着指挥rick：「bb.call响起来了，前面泰安休息站去覆call！」，强老大仍旧心悬着交易室庞大的trading的部位，到底处理到么样的程度。强老大早上离开交易室前特别交代整个交易科：
「王副科，若等一下FX达30元，全部美元要停损，而且call客户全部停损，央债（就是中央政府公债）82-6期（也就是82年第六期，通常公债交易以期别来分开交易）若跌破7.50﹪，整个部位再实现获利十分之一….」
王科迟疑的问：「等一下你下台中，万一行情有变化，我怎么解决，要跟农经理报告吗？」
强老大瞄了经理室农经理一眼，继续跟王副科指示：「不用了，他昨夜喝个醉醺醺的，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你跟他讲到时候还不是叫你来问我，而且农经理是存款柜台出身的，他根本搞不清楚交易室的状况，上次一个deal我很急的要跟客户报价，他跟我一训话就讲了半小时，害得那个客户在电话在线等不及，跑去跟**银行成交，事后农经理还大发雷霆说我们交易科掌握不住客户。」
「有事用bb.call联络我吧！」
强老大一到泰安休息站直奔公共电话：「王科！那些deal如何？」
电话那头的王科兴奋得叫着：「强老大！天大的利多！央行宣布调降存款准率两码，股市大涨200点，公债下跌45个bp（一个bp是万分之一），我们帐上的部位全部卖掉的话会获利15亿元！」
强老大手舞足蹈的对电话大吼：「全部部位卖一半掉，我考完试要见王总，想给他一个大红包，你赶快卖掉，我电话不挂，等着你成交…..」
「耶……………….」
强老大的兴奋之情全部写在脸上，激动的对rick说：
「我们半年来的煎熬终于得到回馈，你看半年前老共对基隆与高雄的外海试射飞弹，多少人急着办移民，多少人没有信心的杀出持股，甚至还有一些人排队买一大堆白米，我力排众议坚持对台湾的股市与债市作多，顶着工作随时不保的压力坚持对台湾的信心，哼！这下那批当初唱反调的单位没话说了吧」。
路况开始顺畅，广播放着一个当红的摇滚叛逆歌手的歌：「不要再想妳、不要再爱妳、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对于妳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台中中港路某栋金碧辉煌的银行总部，八楼大礼堂内，一群30岁左右身穿银行深色西装外套，个个拿着纸笔与计算器不安的坐着等待，他们多数都有互相认识，只是此刻每个人紧张的心情不容许他们交谈寒喧；强老大赶在下午两点前进入考场，左顾右盼的，远远前面两排不是那个储蓄部的大出纳包侬吗，那个包侬天生一副晚娘面孔，上门的顾客好像都欠他会钱没还似的，右后方坐着那个桃园分行的马拍屁科长，听说所有的放款授信案件只要不是上面经理或是更大的官交办下来的，他一概退件，这个马拍屁科长一辈子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他曾经退回鸿海与华硕的授信案，并在征信报告上这样写着：「鸿海公司部分担保中期授信乙案，经本科调查，鸿海公司属于高风险行业，…..不建议本行与该客户进一步之授信往来…..以确保本行资产质量。」
强老大翘着二郎腿往后一看，稽核室的顾人怨领组坐在正后方，正念念有词的背着一些银行守则之类的，他并没有察觉强老大坐在正前方，稽核室顾名思义就是个十分让业务人员头痛的单位，一大堆牵制你的规范与监控，往往与业务单位吵的面红耳赤，…….约莫二三十个三十岁的银行基层干部正为他们的前程奋斗着，而强老大在临考前又跑去打电话问了下午盘外汇的情况….。
以往银行的人事制度极为诡异与百思不得其解，大学毕业进去为办事员（三年后自动升领组），硕士一入行就是领组，领组上去是襄理、副理、经理、协理、副总经理等等，以职务来分有科长、副主管、单位主管的简单三级，有时候领组就可以兼科长，有时候协理都还不是部门主管，但总的来说当年的这种按年资排班升级制度完全是从老行库给copy过来，而一些食古不化的老官僚就用考试来决定行内升迁。
主考官是人力资源部经理，中规中矩的一张国字扑克脸，典型的那种联考主考官的神情，两点一到就准时的发下考券：「**银行85年第一次襄理级人员升级考试试券」，强老大把眼镜扶正开始专心的看着考券的题目：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首诗,意在揶揄那一时代的偏安政权? (A)孙吴 (B) 东晋 (C) 陈朝 (D)南宋
下列关于基本人权之叙述,何者正确? (A)怀孕满三个月之胎儿可以享有基本人权之保障、动物不得为人权主体 (B)小学生非基本人权之主体 (C)外国人非基本人权之主体 (D)国内私法人亦非基本人权之主体.....
立法委员之侨居国外国民及全国不分区民额,采何种方式选出? (A)比例代表方式 (B)政党比例代表方式 (C)委任代表 (D)区域代表方式...
强老大越写越纳闷，银行的襄理需要懂这些干嘛，耐着性子往下作答….「什么是本行的微笑运动？如何对顾客微笑？」、「千元纸钞几张一小捆、几张一大捆…..」；强老大揉着眼睛纳闷着是否走错地方；提笔乱写了一通草草交券，因为心里头悬挂着今天卖出部位的确实获利数，赶紧跑到公共电话打回交易室：
「王副科！今天损益结出来了没？」
王副科说：「强老大！一共照你的指示，卖掉一半的部位，总共实现获利为七亿二千四百七十万又……」
「哇！七亿多！整个部门升官加薪和奖金都靠这一摊了..」。
强老大踉踉跄跄的爬到十楼老总办公室门口，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带给王总知道；王总是带强老大进来的老长官，三年前王总在某外资银行担任企业金融部副总时，强老大就是他麾下的首席外汇交易员，说起王总在金融圈可说是赫赫有名，最值得圈内人激赏的一件事是当年奉财政部之命，入主接管国泰信托的五鬼搬运案，而王总当时担任财政部接管委员会的征信审查召集人，他不畏惧当时十信与国信的庞大旧势力，阻挡掉许多关说与外面民意代表的重重压力，将国信与十信放款的烂摊子与大窟窿一一的清理，只不过因子次得罪当时几位财经大老，接管四年任务达成后回去老行库却郁郁不得志，银行副总这个位置一干就是六年，一直到新银行成立才有机会当上总经理一显身手，像强老大等一批年轻交易员就是他从老东家外商银行给一起带过来的，就这个银行而言，强老大虽然只是一个小科长，但也算是当权派的，可以直达天听，小小的科长可以掌握全银行的资金与投资部位，这个部位高达300亿元，正因权力的魔力以致于强老大在全行内几乎是倍受攻击，三天一个黑函，五天一次检讨，王总不是省油的灯，当他踏进银行上任的第一天就必须得安排自己人掌握几个关键的位子，如财务交易、总行审查与计算机部门等，这些单位是任何一家金融机构改朝换代时，一定得人事阵痛的单位，因为一个银行掌权者只要牢牢掌握这三个部门的头头，等于就是巩固了整个银行的半边江山，而强老大就是他摆再财务操作这块银行命脉的一颗绝妙好棋。
强老大在王总办公室苦苦等候，里面求见王总的人络绎不绝，好不容易等到访客都离开，王总爽朗的嗓门招呼着：
「强仔！考试考的怎样？来泡一杯冠军阿里山茶给你喝！」王总那种亲切与阿莎力的态度是他一贯的拢络部属的手腕，熟练的日式茶道功夫，深沉的双眸似乎完全融入金黄色的早春茶香中，两人静静的品着茶，沉不住气的强老大开口：「总仔！我交易室今年到现在已经帮你赚了七亿两千多万…..」
王总打断强老大的话说：「不用讲那些，你们部门今年的盈余我老早就信心满满，从来不会去烦恼，唉….我总经理这个位置，幸亏有你的帮忙，否则难做….」
王总示意强老大去关紧房门继续说：「f**，你知道老板的**建设拿了几块价值不到5亿的山坡地，直接要我放款拨个十亿下去，这根本无法做，征信室、副总、营业单位通通双手一摊，直接写签呈 总经理裁示，这个案子我故意压了半个月，没想到建设公司那边压力越来越大，一定要我这礼拜裁决并批示放款，否则董事会中要我好看，干！我也是吃人头路，专业经理人真难做….」
王总向强老大吐了吐苦水，突然想到：「你升级考试考的如何，难不倒你这个※大高材生吧！」
强老大无奈的回答：「没有一题会写，全部考一些跟金融专业无关的东西，题目里面还考什么三民主义，评鉴一位基层干部应该不适用这些垃圾做标准的吧？」
王总陷入思索，从抽屉里面拿了一堆资料出来说：「你知道这个银行几乎都是由**老行库出来的，他们那一套东西就是要保护他们的直属部属可以顺利及格而升为襄理，现在我也没法将这批老僵尸给拔掉，你知道现在外面有金融经验的主管根本请不到，我若做出太激烈的改革，连我自己的总经理都会被拔掉，…你看这些数据」
王总摊开了一堆报告，上面有其它同业的来信也有行内的公文：「这是你农经理签上来的报告！」、「这是一些票券公司的投诉信，都指控你收受某票券公司的回扣，你先不用急着说明，我百分百相信你，因为你这个交易长的位置以前我也干过，挡到别人的财路或抢走别人的风采，有这样的黑函不足为奇，我以前看过一本日本医界小说白色巨塔，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金融界也一样，一些陋习与老行库陈年包袱与政商关系的纠葛，就好像一道高耸的巨塔，你花再多的力气都没办法撼动它，我已经50岁了，剩下没十年的金融生命，我无能也不想去撼动这个巨塔，只能靠你们年轻一代的金融家去摧毁它了」。
王总掏出了英国烟斗点燃烟丝后继续说：「像我以前就选择离开那个巨塔去十信搞重整，虽然无功而返，但绕了一圈回去老东家后，能走的路反而比较宽广。」
强老大听出王总的弦外之音，吃惊的问：「总仔！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就对了吗？」
王总急忙撇清：「强仔你别误会，我的用意是让你去外面绕一圈走走再回来，我们银行最近和中部一些工具机上市公司与一家南部信合社打算合资开一家综合券商，我们银行是最大股东持股约40﹪，现在快要筹备了，这家券商的设立我花了很多心血在里面，包括找股东、经营权的掌控，这里头有我的资金也投入，打算以后离开银行后有个小舞台可以发挥所长，你懂我的用意吧！我知道银行的许多龟毛制度让你绑手绑脚的，你愿不愿意替我去那里铺路，你愿意的话我立刻安排，以后综合券商的前景是比银行还好，你去那里的话我可以直接让你干协理，一口气管自营、债券与承销三个部门。」
王总若有所思的说：「未来投资银行业务一定是金融市场的主流，你若现在留在传统商业银行里面搅和，有一天你就变的跟这些酱菜脑袋一样，年纪一大就被取代；另外去券商才有一些财路，留在银行里面也不过领死薪水，去那里自然我会带一些外路仔给你，我相信你自己也会钻一些门路出来！」
天色渐渐的黑暗，王总站在窗户边指着外面的马路说：「你看下面那几台jeep，小型综合券商就有如吉普车，驾驶员可以充分展现个人技巧，车身可以漆上五颜六色，你开着它可以随心所欲，但是他不能载太多的人；对街那台公交车，路线固定车速受限，驾驶员受到各种约束，不能随便乱开，即使想改变路线也不是由公交车司机可以决定，但是公交车可以比吉普车载更多人，我经营这家银行就像那公交车司机，根本无法脱离既有轨道。」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秋下班时间，强老大与rick办妥了离职手续，接到了两份行内人事部门的公文：
「台端 交易部科长强老大于本行**年度升级考试终未能及格，各科成绩如下：宪法与三民主义 8分、本行服务手册与施行要点 12分、乌鲁木齐柜员制度 5分、忠诚度测试 9分、金融IQ测验 3分，总分37分，未能达到及格之300分….」
「本行交易部科长强老大在于本行盈余上有特殊之贡献，虽然盈余创造非本行经营之首要目标，但基于对基层干部优秀表现，特选定强老大为本行**年度最佳行员，特此表彰……..人事部协理老骆驼 颁布」。
强老大仔细的阅读这份「年度最佳行员」奖状，表情坚定的向rick说：「奖状一张可以卖多少钱，原来获利不是银行首要目标，这张奖状我要特别裱起来，这以后可以说是台湾金融史上的历史文献；我们两个星期就要到子公司大安证券报到，好好去休息休息，我们好好的拼一番事业，去证券体系大捞特捞吧！」
rick看了看奖状与公文：「强老大！你考的还真烂，平均才七分，这不是T大毕业生应有的水平！」
强老大一边装了好几个纸箱边说：「我的考券通通给他写了F**，问候了人事室老骆驼的妈妈与老师，帮银行赚了好几亿居然还要参加升级考试，干脆交易室的业务通通收起来，每天请他来开班授课补那个什么乌鲁木齐好了！」
强老大压低声音话锋一转：「说笑归说笑，楼下那个出纳柜台的妮妮你可要处理好，她可是有夫之妇欧！」。
rick：「过一阵子会跟他讲清楚」。
「你喜欢这里。」妮妮问着
『一定要来这过夜』rick说。
『不太容易．．．．』妮妮回答着。
『我们可以去台中，为什么不可以来这里？』
『需要机缘』妮妮说。
『嗯。』rick想了想，也对。
「怕遇见熟人」妮妮讲着
夜色渐渐蚀了山线，红树林的影子深了起来，白鹭鸶失了影子。河面上灯影流动。
『抱着妳好舒服哦』rick满足的说着。
『不想回去了．．．．』妮妮放肆的说。
『这是我们有关淡水的第二份记忆。』rick回答。
『除了红楼。』两人在同一秒中说出相同的话，有默契的笑了。
「人相处久了总会这样，那更久以后呢，能不能也还是这样？你我都明白，能珍惜的，只有现在．．rick！我想跟我丈夫离婚来跟你，好不好！」妮霓虹着眼框说。Rick紧闭双唇，站在套房的窗边望着对岸的八里观音山。
「你还是忘不了七年前的南半球之恋，对吧！」
「你知道我要跟强老大离开银行去一家小券商，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更少，你知道新的公司百废待举，…..」rick轻轻的回答。
Rick缓缓的说：「你知道吗？樱花即使落下时，也还是很美很美的样子哦，它选择在最美的时候离枝，掉落时也一定保持完好，而且，花开的正盛时，是不需要绿叶的，我两不过是个彼此的生命过客，是超越婚姻和道德的。」
rick领着妮妮到窗边的小茶几旁，手扶着圆滑的桌边，妮妮无力站立，rick微微施力，双手抬起妮妮的臀，用力的进入，散了又起，起了又散。
rick侧身仍吻着妮妮的发，耳，颈，妮妮不自禁的再次颤身而动，手顺着妮妮的肩，身，臀，
轻轻的抚揉着玲珑有致的身躯。
是初起的春意，还是如韦瓦第四季的序曲，是引人的，是诱惑的，rick将盖着身躯的棉被轻向后推下，露出妮妮的上身，她不由自主的轻扭着身，同时在逐渐浊重的喘气中，夹杂着大口吐气时的吟声，此刻却是乐章的终点．．．
电视新闻中正播报着：「继泰铢、印度尼西亚盾遭国际热钱狙击后，韩圜今天午盘过后不敌投机客强力卖压，狂贬12﹪，亚洲股市全盘皆墨….台股不能幸免的大跌220点…..」。
狂野的rick也有如亚洲的股市般的一泄千里。
「高速公路路况报导，在南下110公里刚过二高系统交流道外侧有三部自小客追撞，目前警察正在处理中后方车阵回堵将近十公里….」rick一边咒骂的关掉广播立刻切换到「茶花女」，一手扶着方向盘一边寻找香烟，慌慌张张的到处找…..旁边座位的人递出一根白长寿并点上打火机，跟rick说：「现在才十一点，我们只要一点到总行就可以了，反正只是我上去考试，也不用花找车位的时间，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交易室的那十亿公债到底卖掉了没？」边讲边翻着b.b.call，这个人打开了车窗点燃了香烟，望着前方堵车的长龙，眉头深锁的脸庞，眼神透露着精明与一丝倦意，177公分的身高挤在1300cc的嘉年华小汽车显得十分局促，不时翻着整个银行的资金报表，食指与中指交互的抖动似乎在精心计算着部位的盈亏。
Rick用手指将烟蒂往外一弹：「强老大你别忙着想交易室的事情，有时间多k一下两点的升级考试的内容吧！」，「我完全没有准备！」强老大双手一摊微笑的对rick说，rick吃惊的问：「什么….你都没念！那等一下怎么考试。」，强老大若有所思的回答：「这几天我们交易室的公债部位终于布局了大半年，开始一步一步的实现获利中，而且这一两周因为总统选举完，老共那边似乎也没有军演的进一步动作，要思考的point很多，一步想错，我们的债券，台币部位与股票部位也许会亏损，或许卖太早又会错失大行情，输赢都在这关键时刻，哪有那种美国时间想那种升等考的鸟事！」
rick不安的问：「反正今年才过四个月我们就已经达成年度目标了，强老大你万一无法升襄理，那不就很噢吗！」
1990年台湾银行业正式开放民营业者的新设，第一阶段核准了大安、万通、联邦、富邦、泛亚、亚太、台新、万泰、玉山、大众、中兴、中华、宝岛、远东、华信，1991年又核准了安泰一家，总共核准了十六家新银行，（作者编：如今安在的不到十家，也就是这样毫无章法的金融开放政策，让不少人抨击，是不是因为新银行背后的财团背景，才会让财政部头脑混沌，既开放新金融机构成立，又偏不许它关门倒闭，造成今日的金融乱象。而从新银行的经营现状来看，部分财团为了面子问题，苦守金融事业版图，并在出问题后，不断胁迫主管机关出面挽救，也造成市井小民对政商的暧昧关系之满腹积怨…..），一堆新设银行的产生当然造成金融业的人才出现断层，一些新设行库纷纷的向一些公营行库高薪挖角，只不过这些当时的新银行高阶经营层位置换了，脑袋却没有跟着转变，只是原封不动的将老公营行库那套公务员制度移植至新的银行，以至于那时候的一些新银行有所谓的「小台银」、「小一银」、「小台企」…..等等有如僵尸般的外号，而那些「空固力」还因此沾沾自喜。
其中最让今天最难理解的是：「升迁考试」，21世纪的今天当然无法理解那种历史下的特殊产物，只不过今天一些金控业的中高阶主管如五年级生，几乎在十多年前靠的是那种僵化的考试所升迁的，这种遗毒延宕至今仍旧困恼着金融业整体的提升与进步。
Dididi….的声音响起，高速公路也变得顺畅，强老大着急着指挥rick：「bb.call响起来了，前面泰安休息站去覆call！」，强老大仍旧心悬着交易室庞大的trading的部位，到底处理到么样的程度。强老大早上离开交易室前特别交代整个交易科：
「王副科，若等一下FX达30元，全部美元要停损，而且call客户全部停损，央债（就是中央政府公债）82-6期（也就是82年第六期，通常公债交易以期别来分开交易）若跌破7.50﹪，整个部位再实现获利十分之一….」
王科迟疑的问：「等一下你下台中，万一行情有变化，我怎么解决，要跟农经理报告吗？」
强老大瞄了经理室农经理一眼，继续跟王副科指示：「不用了，他昨夜喝个醉醺醺的，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你跟他讲到时候还不是叫你来问我，而且农经理是存款柜台出身的，他根本搞不清楚交易室的状况，上次一个deal我很急的要跟客户报价，他跟我一训话就讲了半小时，害得那个客户在电话在线等不及，跑去跟**银行成交，事后农经理还大发雷霆说我们交易科掌握不住客户。」
「有事用bb.call联络我吧！」
强老大一到泰安休息站直奔公共电话：「王科！那些deal如何？」
电话那头的王科兴奋得叫着：「强老大！天大的利多！央行宣布调降存款准率两码，股市大涨200点，公债下跌45个bp（一个bp是万分之一），我们帐上的部位全部卖掉的话会获利15亿元！」
强老大手舞足蹈的对电话大吼：「全部部位卖一半掉，我考完试要见王总，想给他一个大红包，你赶快卖掉，我电话不挂，等着你成交…..」
「耶……………….」
强老大的兴奋之情全部写在脸上，激动的对rick说：
「我们半年来的煎熬终于得到回馈，你看半年前老共对基隆与高雄的外海试射飞弹，多少人急着办移民，多少人没有信心的杀出持股，甚至还有一些人排队买一大堆白米，我力排众议坚持对台湾的股市与债市作多，顶着工作随时不保的压力坚持对台湾的信心，哼！这下那批当初唱反调的单位没话说了吧」。
路况开始顺畅，广播放着一个当红的摇滚叛逆歌手的歌：「不要再想妳、不要再爱妳、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对于妳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台中中港路某栋金碧辉煌的银行总部，八楼大礼堂内，一群30岁左右身穿银行深色西装外套，个个拿着纸笔与计算器不安的坐着等待，他们多数都有互相认识，只是此刻每个人紧张的心情不容许他们交谈寒喧；强老大赶在下午两点前进入考场，左顾右盼的，远远前面两排不是那个储蓄部的大出纳包侬吗，那个包侬天生一副晚娘面孔，上门的顾客好像都欠他会钱没还似的，右后方坐着那个桃园分行的马拍屁科长，听说所有的放款授信案件只要不是上面经理或是更大的官交办下来的，他一概退件，这个马拍屁科长一辈子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他曾经退回鸿海与华硕的授信案，并在征信报告上这样写着：「鸿海公司部分担保中期授信乙案，经本科调查，鸿海公司属于高风险行业，…..不建议本行与该客户进一步之授信往来…..以确保本行资产质量。」
强老大翘着二郎腿往后一看，稽核室的顾人怨领组坐在正后方，正念念有词的背着一些银行守则之类的，他并没有察觉强老大坐在正前方，稽核室顾名思义就是个十分让业务人员头痛的单位，一大堆牵制你的规范与监控，往往与业务单位吵的面红耳赤，…….约莫二三十个三十岁的银行基层干部正为他们的前程奋斗着，而强老大在临考前又跑去打电话问了下午盘外汇的情况….。
以往银行的人事制度极为诡异与百思不得其解，大学毕业进去为办事员（三年后自动升领组），硕士一入行就是领组，领组上去是襄理、副理、经理、协理、副总经理等等，以职务来分有科长、副主管、单位主管的简单三级，有时候领组就可以兼科长，有时候协理都还不是部门主管，但总的来说当年的这种按年资排班升级制度完全是从老行库给copy过来，而一些食古不化的老官僚就用考试来决定行内升迁。
主考官是人力资源部经理，中规中矩的一张国字扑克脸，典型的那种联考主考官的神情，两点一到就准时的发下考券：「**银行85年第一次襄理级人员升级考试试券」，强老大把眼镜扶正开始专心的看着考券的题目：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首诗,意在揶揄那一时代的偏安政权? (A)孙吴 (B) 东晋 (C) 陈朝 (D)南宋
下列关于基本人权之叙述,何者正确? (A)怀孕满三个月之胎儿可以享有基本人权之保障、动物不得为人权主体 (B)小学生非基本人权之主体 (C)外国人非基本人权之主体 (D)国内私法人亦非基本人权之主体.....
立法委员之侨居国外国民及全国不分区民额,采何种方式选出? (A)比例代表方式 (B)政党比例代表方式 (C)委任代表 (D)区域代表方式...
强老大越写越纳闷，银行的襄理需要懂这些干嘛，耐着性子往下作答….「什么是本行的微笑运动？如何对顾客微笑？」、「千元纸钞几张一小捆、几张一大捆…..」；强老大揉着眼睛纳闷着是否走错地方；提笔乱写了一通草草交券，因为心里头悬挂着今天卖出部位的确实获利数，赶紧跑到公共电话打回交易室：
「王副科！今天损益结出来了没？」
王副科说：「强老大！一共照你的指示，卖掉一半的部位，总共实现获利为七亿二千四百七十万又……」
「哇！七亿多！整个部门升官加薪和奖金都靠这一摊了..」。
强老大踉踉跄跄的爬到十楼老总办公室门口，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带给王总知道；王总是带强老大进来的老长官，三年前王总在某外资银行担任企业金融部副总时，强老大就是他麾下的首席外汇交易员，说起王总在金融圈可说是赫赫有名，最值得圈内人激赏的一件事是当年奉财政部之命，入主接管国泰信托的五鬼搬运案，而王总当时担任财政部接管委员会的征信审查召集人，他不畏惧当时十信与国信的庞大旧势力，阻挡掉许多关说与外面民意代表的重重压力，将国信与十信放款的烂摊子与大窟窿一一的清理，只不过因子次得罪当时几位财经大老，接管四年任务达成后回去老行库却郁郁不得志，银行副总这个位置一干就是六年，一直到新银行成立才有机会当上总经理一显身手，像强老大等一批年轻交易员就是他从老东家外商银行给一起带过来的，就这个银行而言，强老大虽然只是一个小科长，但也算是当权派的，可以直达天听，小小的科长可以掌握全银行的资金与投资部位，这个部位高达300亿元，正因权力的魔力以致于强老大在全行内几乎是倍受攻击，三天一个黑函，五天一次检讨，王总不是省油的灯，当他踏进银行上任的第一天就必须得安排自己人掌握几个关键的位子，如财务交易、总行审查与计算机部门等，这些单位是任何一家金融机构改朝换代时，一定得人事阵痛的单位，因为一个银行掌权者只要牢牢掌握这三个部门的头头，等于就是巩固了整个银行的半边江山，而强老大就是他摆再财务操作这块银行命脉的一颗绝妙好棋。
强老大在王总办公室苦苦等候，里面求见王总的人络绎不绝，好不容易等到访客都离开，王总爽朗的嗓门招呼着：
「强仔！考试考的怎样？来泡一杯冠军阿里山茶给你喝！」王总那种亲切与阿莎力的态度是他一贯的拢络部属的手腕，熟练的日式茶道功夫，深沉的双眸似乎完全融入金黄色的早春茶香中，两人静静的品着茶，沉不住气的强老大开口：「总仔！我交易室今年到现在已经帮你赚了七亿两千多万…..」
王总打断强老大的话说：「不用讲那些，你们部门今年的盈余我老早就信心满满，从来不会去烦恼，唉….我总经理这个位置，幸亏有你的帮忙，否则难做….」
王总示意强老大去关紧房门继续说：「f**，你知道老板的**建设拿了几块价值不到5亿的山坡地，直接要我放款拨个十亿下去，这根本无法做，征信室、副总、营业单位通通双手一摊，直接写签呈 总经理裁示，这个案子我故意压了半个月，没想到建设公司那边压力越来越大，一定要我这礼拜裁决并批示放款，否则董事会中要我好看，干！我也是吃人头路，专业经理人真难做….」
王总向强老大吐了吐苦水，突然想到：「你升级考试考的如何，难不倒你这个※大高材生吧！」
强老大无奈的回答：「没有一题会写，全部考一些跟金融专业无关的东西，题目里面还考什么三民主义，评鉴一位基层干部应该不适用这些垃圾做标准的吧？」
王总陷入思索，从抽屉里面拿了一堆资料出来说：「你知道这个银行几乎都是由**老行库出来的，他们那一套东西就是要保护他们的直属部属可以顺利及格而升为襄理，现在我也没法将这批老僵尸给拔掉，你知道现在外面有金融经验的主管根本请不到，我若做出太激烈的改革，连我自己的总经理都会被拔掉，…你看这些数据」
王总摊开了一堆报告，上面有其它同业的来信也有行内的公文：「这是你农经理签上来的报告！」、「这是一些票券公司的投诉信，都指控你收受某票券公司的回扣，你先不用急着说明，我百分百相信你，因为你这个交易长的位置以前我也干过，挡到别人的财路或抢走别人的风采，有这样的黑函不足为奇，我以前看过一本日本医界小说白色巨塔，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金融界也一样，一些陋习与老行库陈年包袱与政商关系的纠葛，就好像一道高耸的巨塔，你花再多的力气都没办法撼动它，我已经50岁了，剩下没十年的金融生命，我无能也不想去撼动这个巨塔，只能靠你们年轻一代的金融家去摧毁它了」。
王总掏出了英国烟斗点燃烟丝后继续说：「像我以前就选择离开那个巨塔去十信搞重整，虽然无功而返，但绕了一圈回去老东家后，能走的路反而比较宽广。」
强老大听出王总的弦外之音，吃惊的问：「总仔！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就对了吗？」
王总急忙撇清：「强仔你别误会，我的用意是让你去外面绕一圈走走再回来，我们银行最近和中部一些工具机上市公司与一家南部信合社打算合资开一家综合券商，我们银行是最大股东持股约40﹪，现在快要筹备了，这家券商的设立我花了很多心血在里面，包括找股东、经营权的掌控，这里头有我的资金也投入，打算以后离开银行后有个小舞台可以发挥所长，你懂我的用意吧！我知道银行的许多龟毛制度让你绑手绑脚的，你愿不愿意替我去那里铺路，你愿意的话我立刻安排，以后综合券商的前景是比银行还好，你去那里的话我可以直接让你干协理，一口气管自营、债券与承销三个部门。」
王总若有所思的说：「未来投资银行业务一定是金融市场的主流，你若现在留在传统商业银行里面搅和，有一天你就变的跟这些酱菜脑袋一样，年纪一大就被取代；另外去券商才有一些财路，留在银行里面也不过领死薪水，去那里自然我会带一些外路仔给你，我相信你自己也会钻一些门路出来！」
天色渐渐的黑暗，王总站在窗户边指着外面的马路说：「你看下面那几台jeep，小型综合券商就有如吉普车，驾驶员可以充分展现个人技巧，车身可以漆上五颜六色，你开着它可以随心所欲，但是他不能载太多的人；对街那台公交车，路线固定车速受限，驾驶员受到各种约束，不能随便乱开，即使想改变路线也不是由公交车司机可以决定，但是公交车可以比吉普车载更多人，我经营这家银行就像那公交车司机，根本无法脱离既有轨道。」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秋下班时间，强老大与rick办妥了离职手续，接到了两份行内人事部门的公文：
「台端 交易部科长强老大于本行**年度升级考试终未能及格，各科成绩如下：宪法与三民主义 8分、本行服务手册与施行要点 12分、乌鲁木齐柜员制度 5分、忠诚度测试 9分、金融IQ测验 3分，总分37分，未能达到及格之300分….」
「本行交易部科长强老大在于本行盈余上有特殊之贡献，虽然盈余创造非本行经营之首要目标，但基于对基层干部优秀表现，特选定强老大为本行**年度最佳行员，特此表彰……..人事部协理老骆驼 颁布」。
强老大仔细的阅读这份「年度最佳行员」奖状，表情坚定的向rick说：「奖状一张可以卖多少钱，原来获利不是银行首要目标，这张奖状我要特别裱起来，这以后可以说是台湾金融史上的历史文献；我们两个星期就要到子公司大安证券报到，好好去休息休息，我们好好的拼一番事业，去证券体系大捞特捞吧！」
rick看了看奖状与公文：「强老大！你考的还真烂，平均才七分，这不是T大毕业生应有的水平！」
强老大一边装了好几个纸箱边说：「我的考券通通给他写了F**，问候了人事室老骆驼的妈妈与老师，帮银行赚了好几亿居然还要参加升级考试，干脆交易室的业务通通收起来，每天请他来开班授课补那个什么乌鲁木齐好了！」
强老大压低声音话锋一转：「说笑归说笑，楼下那个出纳柜台的妮妮你可要处理好，她可是有夫之妇欧！」。
rick：「过一阵子会跟他讲清楚」。
「你喜欢这里。」妮妮问着
『一定要来这过夜』rick说。
『不太容易．．．．』妮妮回答着。
『我们可以去台中，为什么不可以来这里？』
『需要机缘』妮妮说。
『嗯。』rick想了想，也对。
「怕遇见熟人」妮妮讲着
夜色渐渐蚀了山线，红树林的影子深了起来，白鹭鸶失了影子。河面上灯影流动。
『抱着妳好舒服哦』rick满足的说着。
『不想回去了．．．．』妮妮放肆的说。
『这是我们有关淡水的第二份记忆。』rick回答。
『除了红楼。』两人在同一秒中说出相同的话，有默契的笑了。
「人相处久了总会这样，那更久以后呢，能不能也还是这样？你我都明白，能珍惜的，只有现在．．rick！我想跟我丈夫离婚来跟你，好不好！」妮霓虹着眼框说。Rick紧闭双唇，站在套房的窗边望着对岸的八里观音山。
「你还是忘不了七年前的南半球之恋，对吧！」
「你知道我要跟强老大离开银行去一家小券商，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更少，你知道新的公司百废待举，…..」rick轻轻的回答。
Rick缓缓的说：「你知道吗？樱花即使落下时，也还是很美很美的样子哦，它选择在最美的时候离枝，掉落时也一定保持完好，而且，花开的正盛时，是不需要绿叶的，我两不过是个彼此的生命过客，是超越婚姻和道德的。」
rick领着妮妮到窗边的小茶几旁，手扶着圆滑的桌边，妮妮无力站立，rick微微施力，双手抬起妮妮的臀，用力的进入，散了又起，起了又散。
rick侧身仍吻着妮妮的发，耳，颈，妮妮不自禁的再次颤身而动，手顺着妮妮的肩，身，臀，
轻轻的抚揉着玲珑有致的身躯。
是初起的春意，还是如韦瓦第四季的序曲，是引人的，是诱惑的，rick将盖着身躯的棉被轻向后推下，露出妮妮的上身，她不由自主的轻扭着身，同时在逐渐浊重的喘气中，夹杂着大口吐气时的吟声，此刻却是乐章的终点．．．
电视新闻中正播报着：「继泰铢、印度尼西亚盾遭国际热钱狙击后，韩圜今天午盘过后不敌投机客强力卖压，狂贬12﹪，亚洲股市全盘皆墨….台股不能幸免的大跌220点…..」。
狂野的rick也有如亚洲的股市般的一泄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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