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小小的木門,精舍大廳除了一只香爐外空無一物,小曹比了手勢示意王銘陽就地打坐。

 

   打坐不到二十分鐘,受不了雙腳發麻和瞌睡蟲襲擊的王銘陽起身伸個懶腰,正想著該不該離去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這位修士,你的心很不平靜!」

 

   王銘陽轉頭望去,說話的人身穿農夫服裝頭戴著斗笠,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人還留著一頭長髮。

 

   小曹立刻起身對這個長髮男人行禮:「禪師!你好!」原來這位就是精心禪師。

 

   精心禪師搖搖手說:「修行者不必拘泥於尋常客套禮儀,心中有禪就行,大家愛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

 

 

   王銘陽使了個眼色給小曹,小曹笑著回答:「你想講什麼就講什麼,在禪師面前無須偷偷摸摸。」

 

「啊!我想抽根菸,你陪我出去抽吧!」

 

   王銘陽拉著小曹走出門外,低聲地問著:「你帶我來這裡作什麼啊?難道你懷疑小慧在這裡出家禪修嗎?」

 

   沒想到精心禪師也跟了出來插進話說:「禪修與出家不一樣,對了,這位修士你不是想要抽菸嗎?菸呢?」

 

   抽菸只是跑出來講悄悄話的藉口,王銘陽只能傻笑。

 

   「我也是菸癮犯了,今天還沒時間下山買菸,修士,擋一根來抽吧!」禪師抓了抓頭說。

 

   王銘陽一付不可思議,怎麼會有蓄長髮還抽菸的禪師,半信半疑地從口袋遞根香菸給禪師,還恭恭敬敬地點燃打火機,禪師伸出手幫忙王銘陽的打火機擋風,不經意地碰了王銘陽的手指一下,王銘陽的手指似乎感到一股微弱的靜電,心想這位怪禪師莫非會那種武俠小說的點穴工夫不成。

 

   禪師哈哈大笑:「你一定以為我會點穴吧?其實是因為這一帶的濕度、你的體質還有我手上帶著好幾個金屬戒指所導致的啦,哈哈哈!」

 

不料,精心禪師突然臉色驟變,對著王銘陽說:「你的內心藏著殺戮之氣,你是不是混黑道或者是幹刑警?」

 

   小曹解釋著:「這位王先生只是體育老師。」

 

   精心禪師搖搖頭看著王銘陽說:「無論如何,這位修士,你最好是趁早遠離你現在身處的環境,越早越好,否則...天機不可洩漏,我就點到為止。」

 

   接著精心禪師轉過頭對著小曹說:「你已經來這裡打坐好幾回,你我也算有緣,我送你十六個字,你自己聽清楚了:情貴明悉、業求遠博、捨即是得、忘方能旺。

 

情貴明悉、業求遠博、捨即是得、忘方能旺?明悉?」小曹默念了幾遍,滿臉迷惑地看著禪師。

 

「明悉並非只是字面上知道了的意思,明者光亮也,事情往光明面去想別在乎塵世間的俗念,悉乃上采下心,用精采的心看待他人或面對情愫,別把塵埃放在心上就是悉,我講得很玄,請曹修士以後碰到自己掛念有感情的人事情,務必把明與悉兩個字牢牢記住,至於其他十二個字,應該可以自行參透。」

 

「聽你這樣講,好像算命仙的口吻。」王銘陽對這位裝神弄鬼的禪師頗不以為然。

 

「喂!別口出狂言。」小曹指責著。

 

   禪師露出微笑後吐了一口煙說:「不會啦!我剛剛才說過不必拘泥於尋常客套禮儀,有話直說是你朋友的優點,我沒有什麼十六字可以贈送,只有一個字:逃,逃避現在身邊的是是非非,有多遠就逃多遠,才不會惹出血光之禍,嗯!我話太多了,等一下會有很劇烈的午後雷陣雨,兩位請回吧!」說完後便走進精舍關上大門。

 

「怎麼樣?這位禪師很有趣吧?」在回程的山路上,小曹問著。

 

「哼!裝神弄鬼的,還抽菸,這算是什麼禪修啊!」王銘陽說到香菸才想到剛剛把打火機放在精舍門口,那可是花了兩萬多塊錢買的名牌都彭打火機。

 

   「你先走,我回精舍找打火機。」王銘陽說完就往回走,才經過剛剛走過的小池塘,天空就下起傾盆大雨,王銘陽只好朝精舍方向快步地跑過去,不料,哪來什麼精舍,只有一座不到三十公分高比狗窩大不了多少,類似小土地廟外表的小土廟,土廟面前剛好是王銘陽遺落的都彭打火機,以及兩根剛抽完的菸屁股,摸著打火機與菸蒂還能感覺餘溫,菸蒂正是他常抽的肯特涼菸,兩根?心中大喊不妙撞邪了的王銘陽拋下打火機死命地往回狂奔,回到車上與小曹會合。

 

「小王!你怎麼了?」看到全身被淋濕臉色鐵青的王銘陽,小曹關心地問起。

 

「小曹,我問你,你剛剛有沒有在精舍門口抽菸?」

 

「沒有啊!我從不抽菸的,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沒事!換你開車,趕快走就對了,反正就是開到熱鬧的地方再停下來啦!」王銘陽不想再多說什麼。  

 

   直到車子開到觀光人潮洶湧的石門水庫大壩邊,王銘陽才叫小曹把車子停下來,下車後不斷地默念阿彌陀佛,看著水壩邊絡繹不絕的人潮才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

 

「先生,水庫邊禁止臨時停車,請配合。」旁邊的女警喝止了亂停車的王銘陽,王銘陽不好意思地轉過頭陪著笑臉,才發現那女警不是別人,正是幾個月前來調查他的蔡靜儀刑警。

 

「咦!妳不是蔡警官嗎?這麼巧,在這裡碰到妳?」

 

   看到蔡靜儀身穿石門水庫保警的制服,這才想起當時葉國強所撂下的那段狠話:「說不定她會被調到管水庫的保安大隊去當巡佐!」,沒想到還真的被調過來當水庫的保安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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