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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大江大海就在自己家裡!黃國華寫下第一本橫跨兩岸四代的大河小說《邊境台商》

 

一位農民、一畝棉田、一條泥路、一座村莊、一個希望。

一位商人、一間店鋪、一條海路、一座城市、一個希望。

不同的人、逃難的人、打拚的人、想活下去的人、活不下去的人……

幾十年在我的眼前來來去去。

就這樣,你外公飄洋過海來到基隆,走進了我的生命。——《邊境台商》

 

這是一段早在1945年之前,從中國、從日本遠渡重洋來到台灣的人們的故事。不管是哪一種人,沿著哪條路踏上這片土地,他們都是懷抱著希望、為了生存而來。

他們噙著淚水和故鄉道別,堅毅轉身迎向即將落地生根的家。這些人是第一代辛苦來台開墾經商的台灣人,然而歷史卻不曾記錄下他們的故事。

黃國華,在財經領域征戰多年的專業操盤手,在不惑之年開啟了一場尋根之旅。身上流有商人血脈的他,回溯前人的足跡,拼湊還原出台灣人記憶中那塊遺失的拼圖。隨著他筆下的故事行進,一幀幀失落的家族相片,彷彿從流淌著百年往事的時光之河中慢慢地浮了上來。

當黃國華說他在閉關寫作時,親友、讀者都十分好奇,左手寫商戰財經、右手寫旅行美食的他,這次究竟會帶來何種類型的作品。沒想到幾個月後再見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許多,他說:「我在寫一個關於台灣的故事。」

其實早在七、八年前,他就在構思一本連結現在與過去的關於台灣的書,剛好圓神出版社簡社長邀稿,一拍即合。但是要寫什麼呢?他想起了他的外公,一個早在國民政府入駐前,就從中國逃難來台的打棉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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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翁黃生廣確實是以我外公為原型。」黃國華從小就跟外公很親,他眼中的外公是一名十分海派的台灣商人。不過當年商人常得出入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尚年幼的他就曾在善妒外婆的吩咐下,「跟監」外公上酒家,並在懵懵懂懂的年紀聽外公講述了許多年輕時的故事。

1930年代的中國內戰頻仍,許多人怕被拉軍伕,且受不了貧困,紛紛渡海前往新的國度奮力求生,他的外公就是其中一人,並從此成為定居台灣的「唐山師」,再也沒踏上故鄉的土地。他在書中細膩且動人地刻畫出台灣商人的韌性、智計與信念,其創作靈感正是來自來台後轉做棉被生意的外公。

出生在1970年代基隆的他,為了蒐集當年史料著實費了一番力氣。9歲前都待在基隆老家棉被店的黃國華,對於棉花包捆與經營買賣等細節,自然一點也不陌生,書中那個在棉纖上翻滾、壓捆的調皮孩子就是他自己的兒時寫照。

儘管當年建築、街道的老照片還有跡可循,但遍尋不著老一輩的棉農與彈棉匠,更別說是棉花博物館了。究竟他是如何生動地呈現當年採棉、打棉的場景,令人好奇這段精采的跨國取材之路。

「小說是用作者的腳走出來的。」多達37萬字的《邊境台商》共四部曲,擁有相當龐大的場景、出場人物和情節,生性嚴謹的黃國華為力求其中故事與角色的精細設定,特地從台灣基隆出發,走訪中國、日本等地。

書中那寫活了的匠人打棉被與棉花植作的畫面;眾人在客家圍屋咂嘴品嘗的叫化子雞;以及在與國民黨軍隊對峙時,那用來充作戰略物資的舊棉被等震撼逼真的場面,都是他前往江西贛州、于都等地考查的成果。

至於當年唐山工人在虎尾開墾的盛況,則是他好不容易找到在雲林虎尾至今仍保有的一座棉花田,趕緊預約走訪,才有機會納為書中的一個重要場景。

不過台灣的主舞台卻獨獨選定基隆,箇中原因不只是作者的故鄉。「當年的基隆已經商業化,比台北還繁榮呢!」黃國華補充:「當時基隆有電、有自來水、市民收入比台北還高!」

據統計,1930年代從窮鄉僻壤的江西逃來台灣的中國移民就多達1萬人,當中1千個是棉被師傅,其中之一就是黃國華的外公。而故事中的主人翁也在這顛沛流離的年代,來到這座先進得令他瞠目結舌的繁華港都,並邂逅了他的一生摯愛——自小在基隆長大的「灣生」女孩。

為了寫這本大時代巨著,黃國華不僅體重減了,荷包也瘦了。幾度往返中國、日本考察的機票、住宿費不說,連去江西參訪自二、三年代保留至今的客家圍屋,還被當地居民扎扎實實地削了不少「賞屋費」。看來人若想留下嘔心瀝血的代表作,裡外可能都得元氣大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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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商戰、歷史、懸疑,寫到愛情,《邊境台商》可說囊括了所有精采小說的必備元素。黃國華認為好作品來自於豐富的生活經驗,例如他在書中寫到他最愛的日本浮世繪,「藝術應該要奠基在商業與人性上」,如同浮世繪當年就是平民大眾的通俗娛樂,這部長篇鉅作中所呈現的也盡是血淋淋的人性與愛恨糾葛。

如果說黃國華過去的小說是讓人燙嘴叫好的麻辣鍋,這次「含金量」十足的《邊境台商》應該就是陳年滷汁慢熬的大骨高湯了吧。筆耕不輟多年的黃國華,一動念,一個轉身,回頭面對自己的出身,然後就此深掘下去,這才發現真像劉黎兒對本書的讚嘆:「原來真的大江大海是在自己的家裡。」

然而黃國華執筆的初衷,並不只為了描寫一個時代的美好(與殘酷),他寫盡了台灣人的身不由己,就是希望寫出一個被掩埋已久、我們必須面對的真相。

「別看棉花雪白一片很美,它可是早年二、三級戰場上重要的抵禦物資呢。」保護著前線軍隊,撫慰後方受傷的兵士,更是溫暖一家人的被褥……他走在採收季時漫天雪白的棉田,眼中彷彿看見那些為了所愛之人、胼手胝足在異鄉奮鬥、身不由己的台灣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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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檯側記】(有小雷,慎入):

作為一本大時代長篇巨著,書中出場人物多達四十位以上(還幾度討論是否要做張人物關係表),這些性格鮮明的主角、配角與龍套們,吸引小編們各自擁戴。有的喜歡豪氣干雲、機智幹練的黃家大掌櫃海叔,有人同情溫柔善良卻與所愛之人永別的灣生姑娘羽子,其中也有讓兩位女性小編恨得牙癢癢、善妒且奪人所愛的窮女孩詹佳。而當中唯一零負評、好感度破表的,竟是一隻喜感十足的鬼——棉神!這隻自稱神的老鬼有時穿著清朝官服、有時是計程車司機,甚至膽敢上電視的選秀節目放嗓高歌。儘管祂神出鬼沒、熱愛變裝,卻有個不變的正字標記——左臉頰鼻子下方的大痣。寫到這裡,你應該知道祂的原型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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