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台商第一篇東京北千住私募基金(42

 

古萬水目送著沈挺義離開視線範圍,確定店內沒有其他任何閒雜人等之後率先開了口:「難為沈院長,刻意地安排我們在這裡巧遇,沒辦法,現在這個階段相當敏感,如果被狗仔記者或有心人士碰到我們見面,有些事情恐怕會見光死而破局。」

 

葉國強幫準岳父倒了杯咖啡,心中滿是忐忑,畢竟自己怎麼說也是拐走他女兒一起私奔遠走他國的原兇。

 

「聽說你和阿亮吵架?你們都已經是三四十歲的大人,也都各自婚嫁過一次了,怎麼還像對小夫妻吵著要取消婚禮呢?」古萬水話鋒一轉換了張長輩的臉孔模樣問了起來。

 

「嗯!沒有這回事啦!害你擔心!」

「沒事就好,記得多哄哄阿亮。」古萬水伸出手拍拍葉國強的手,姿體動作很明顯傳達出把女兒交給你的意味。

 

「我很感激你擔下所有公司的事情,這兩年辛苦你了,讓你在外面流浪。」古萬水說完後更是緊緊握著葉國強的手,換成別人,絕對招架不住首富級長者如此這般的籠絡,只是此刻,葉國強卻也只能強顏歡笑以對。

 

「你既然是我的女婿,照道理應該回到公司來幫忙家族,但我顧忌你的感受,畢竟在企業界被別人稱為駙馬爺的確有點難堪,如果你先去中國的新商業銀行闖出一片江山,將來再回公司接班,這樣比較沒有阻力。反正男兒志在四方,阿亮那邊,你就把她當小女人寵一寵就行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不會允許她擺出古家小姐的派頭,阿亮以後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你的葉太太,以及我的外孫的媽媽。」葉國強聽出重點,古萬水膝下只生三個女兒,大女兒生了幾個小孩,但清一色都是女生,二女兒結婚快二十年根本沒有生出一兒半女,反觀古漂亮,肚子裡懷胎三個多月的,不折不扣是個男嬰。

 

「阿強,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你的官司快要解決了,如果還有什麼阿狗阿貓的不長眼檢察官,沒必要去陪他玩,畢竟,你已經是中國那邊新設商業銀行的執行長,我這邊也打算在你任新職之後去參股,簡單的說,,現在的國民黨這個爛政府,巴著國華金控與英軍農銀的合作當成兩岸金融交流的重要指標政績,到時後用八人大轎把你抬回總統府當貴賓都來不及了,根本不敢再去動你半根寒毛。」在台灣紡織業、營建業和金融業打滾了六十年的古萬水,七十多歲高齡的頭腦依舊相當清楚,企業版圖、人事佈局和玩弄政商關係,格局之高、想法之犀利,聽在耳裡的葉國強可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只是自己活生生變成棋子,從置之死地的棄子,到另創新局的起手勢,搞不好哪天自己又被打回徹徹底底犧牲的棄子也說不定。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們不要一起離開比較好,你有沒有什麼困難要我幫忙的?」古萬水掏出放在口袋的計分卡起身準備到下一洞去開球。

 

「我希望爸爸您能夠除掉沈醫師這個人!」葉國強用爸爸兩字來區別自己和沈挺義之間親疏份量。

 

古萬水楞了一下後哈哈大笑:「阿強!我沒看錯你,你的確是做大事的人,很好!很好!沈院長三個月後應該會退休移民到加拿大,你覺得呢?還是要他再滾遠一點?」

 

葉國強點了點頭。表情有點扭曲,有點霸氣,有點血腥,他自己不知道,但古萬水完全看在眼裡,很滿意眼前這位擁有和自己類似特質的集團接班人。

 

很厭惡這一切的葉國強,腦中想著只有趕快逃離這間讓自己充滿窒息感的球場小賣店餐廳,雖然對於自己的無可避免的唯一選擇早已心知肚明,過去兩年雖然過得狼狽頹廢,但起碼自由自在。說得出的痛,就找得到解藥,然而那些說不出來的痛呢?

 

既然一切都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巧妙安排,只打了四洞的葉國強就自己先行離開球場,搭電車從八王子回去市區中途會經過吉祥寺,他突然想在吉祥寺中途下車,反正今天正逢週五,禮拜五下午實在不是個工作的好時光,下車後從站前商店街拐進井之頭公園,許多觀光客在入口處拍著銀杏和少數幾株尚未掉葉的楓樹的照片,公園內池塘上有幾部天鵝造型的腳踏船,幾對情侶以及親子玩著恩愛與溫馨的划船遊戲,企圖從無聊的舉動擠出一點他們自認為的快樂。

 

井之頭公園是業國強與明悉子一年多前最後見面的地方,那時候他門來這裡只是想要尋找傳說的B級甜點-荷蘭小寶寶,一種甜死人不償命暖烘烘的蛋白霜甜點。明悉子笑著說如果哪一天兩個人失去聯絡,可以在每年的深秋,最後一批紅葉凋零前來此相遇,葉國強笑著回話,那只不過是三流言情小說所編出來騙騙小女生的可笑劇情。

 

沒想到,葉國強傻傻地抱著這句耍浪漫的玩笑話認真起來,連續兩年這個季節都跑到井之頭公園,看看能不能偶遇失聯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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