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幹事耕讀筆記- 日本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邊境台商第一篇東京北千住私募基金（38）

和中國三線省份的企業幹部開會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雖然英軍集團暫時包了東京頂級的五星級飯店行政套房當臨時辦公處所，滿屋子濃濃的黑咖啡、堆滿煙頭的煙灰缸、地板佈滿了各式各樣的網路線電話線和插座，每一個小時就來打掃一次的服務生莫不皺著眉頭跟葉國強抱怨。

已經正式答應英軍農銀籌備處執行長的工作的葉國強，實在不太喜歡他們未經同意就逕行發表的新聞稿，由其是「台灣國華金控創辦人的女婿」這個稱呼。

「我們還沒有正式舉辦婚禮。」葉國強看著一則又一則的網路新聞對著周禾喻抱怨。

「執行長！你和古三小姐的婚禮可不可以在內地也辦一場，我想這絕對具有宣傳效果，可以對外界尤其是官方展現英軍農銀和台灣國華金控之間的密切合作關係。」聽不出抱怨意味的周禾喻滔滔不絕地說著，討好的意味很濃。

 「我結不結婚和商業銀行的籌備工作沒有什麼關係吧！」葉國強很不耐煩地婉拒了這項提議。

周禾喻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正想要爭辯些什麼，葉國強立刻轉移話題：「外面會議室等著面談的人已經等太久了，妳安排一下吧！」

一整個下午來來往往的有遠從廈門來東京公幹的幹部，或是從江西來出差其實只是順道來旅遊的英軍集團的姻親冗員，葉國強早就見怪不怪，二十年前台灣金融業剛開放草創的年代，一些炒房致富的爆發戶，一開始轉換成銀行家身分的模樣也是如此，多半是些在鄉下經營信合社只懂得喝酒上酒家拉存款的老經理，每天黏著國民黨地方黨部或縣市政府想要跟著土地變更賺上一票的建築工頭，只懂得在工廠天天調整機器的黑手老粗，但相對的，這些粗鄙的外在不也代表了狂野成長的經濟實力。

很清楚自己的打工處境的葉國強，對於新東家找來加入籌備工作的幹部，只能照單全身，畢竟自己說穿了不過只是個檯面上的樣版人偶，一切的一切等半個月後正式啟程到中國就職後再來作分工和職務調整。

「你真的不必理會什麼皇親國戚，可以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別勉強，在我們中國內地，感情與關係雖然擺得很高，但通常是擺著好看的。」在旁邊的周禾喻不時地提醒擔任面試官的葉國強。

「所謂的組織，並非在認同某人的能力後才思考如何安插他的位子。而是先安排好位子後，再來開發他適合的能力，或套進固定的框架內。反正金融業本來就是個戰場，無法適應的人很快就會陣亡離開。」

許久沒有嘗過忙碌的滋味，忙到天昏地暗的他接見了一輪又一輪的準部屬後，竟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習慣在會議上關機的他掏出放在大衣口袋的手機，才發現一大堆未接來電以及line的訊息。

「強老大，我是沈挺義沈醫師，好久沒連絡了！」撥通電話後才知道狂call了十通以上的電話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老朋友沈挺義。

「我現在人已經來到東京，我從下午一走出羽天空港的海關就開始call你，你實在是大忙人。」

「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才開完一個冗長無聊的會議，你知道，人在東京總是得幹點活才能混口飯吃。你如果早點說，我還可以去機場接你呢！」喘摩不出沈挺義的來義，葉國強也不便主動問起。

「別客氣，是我沒有事先聯絡你，急急忙忙地找你，是想要約你打球！」

「打球？高爾夫球嗎？」葉國強問起。

「不然呢？我這把年紀還能夠打什麼球，你到日本兩年多，高爾夫球的實力還有維持在單差點嗎？」

「別開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狀況，也不怕你笑，我在東京這幾年混得不是很好，哪打得起這邊球場的高消費啊！」葉國強索性也跟他哈拉下去，大忙人沈醫師絕對不會只為了單純敘舊而大老遠跑到東京一趟的。

「明天早上你有沒有空？我已經訂了八王子的球場，開球時間是早上八點。」

「明天早上八點？八王子？我住的地方在金町，離八王子很遠，老沈，你又不是不知道，單單東京都就比台北大好幾倍，況且不瞞您說，我現在一來沒有車可以開，二來連球桿都沒有準備，如果想要敘敘舊，找個居酒屋晚上喝喝酒就好了啊！」葉國強技巧性的婉拒。

「那都不是問題啦！我明天一早派車到你家附近的金町車站接你，球桿也幫你準備一套，如果你連球鞋都沒有的話，可以到球場的販賣部去挑一雙。」聽起來沈挺義不想讓葉國強有婉拒的藉口。

聽了這番話後葉國強乾脆開宗明義的問起：「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能拒絕就事了吧？」

電話大頭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定不能拒絕，偏偏這件事情就是例外中的例外，反正我不管你明天生病也好，沒空也罷，就算工作忙不過來，明天我就是非見到你不可，如果明天見不到你，咱們幾年的交情就到為止。別忘了！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雖然只是隔著電話，沈挺義把話講得很重，讓人不買帳都不行。

「好吧！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就請你明天早上五點半派車到金町車站來接我吧！」葉國強聽得出來老沈口吻中，約自己見面的急迫性和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