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隆重問世




   每個人都談過戀愛,但我竟然是在這種狀況下和yoyo的媽媽見面。只是在當下,我根本不知道隔個兩桌老是盯著自己看的中年婦人竟然是她媽媽。

    yoyo看到我衣冠不整精神萎靡的模樣,見面第一句話又是和路檢警察與劉雅各老師一樣:「你看起來好像吸毒犯!」

    我苦笑地回答:「你是今天第一百講這種話的人。」

    除了連續二個月睡眠不足之外,天天反覆背誦什麼中華文化教材、民族主義五大提肛、七大實施要點、四大基本原則、六大根本主張.....看多了和吸毒者也沒多大兩樣。早期有抽菸的人都還記得香煙盒上「三民主義有害健康、吸菸過量統一中國」的警語才對。

   「奇怪,那一桌有個歐巴桑一直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看。」 我喵到她媽媽那桌。

  「不用理她啦!」 當時yoyo也不對我講明白。

    白癡又命中注定衰尾的我竟然還狠狠的瞪回幾眼。想想看,幾年前在省中不過就只是瞪了那位細漢仔幾眼,就造成他心生畏懼而造成精神行為異常,更何況是位帶著來偷偷鑑定未來女婿的中年婦人呢!

   幾天後的聯考我考出超出意料的高分,但那一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yoyo媽媽打了一個死當的成績。

   七0年代初期和六0年代相差不大,雖然說社會風氣依舊保守,但由於普遍早婚,所以女生十八九歲交個男朋友是尋常不過的事情,這點倒是和現在沒有什麼兩樣,有人總認為當年男女之間比起現在保守許多,那是少數像建中北一女或台北市人那種狹隘精英世界的觀點和想像,中南部或北部鄉鎮的普羅階層普遍早婚,但也因為保守,比較乖的女孩一旦交男朋友,第一時間都會帶去見父母親,那通常也是未來感情發展的關鍵。

   「只要我喜歡,沒什麼不可以 」的觀念是到了七0年代後期才慢慢形成的。

    我已經說過,yoyo的父母早就離婚各自成家且有小孩,yoyo他媽媽留在澎湖經營祖傳的旅館生意,yoyo爸爸是個醫生,嫌澎湖沒有發展,早就跑到台北去開業,父母都已各自嫁娶的yoyo,不管是哪一邊都有回不去的見外與生疏,連停課後的幾個月,yoyo還是一個人選擇留在學校宿舍,畢業後還是一個人在學校附近租屋,她的世界就是這樣,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妥協的空間,沒有最後的歸宿,對於被家庭遺棄卻又想要努力追求家人認同的yoyo,在人生路途上比常人更沒有反抗的餘力。

   因為她媽媽經營旅館,所以經常看到許多來旅館吸毒的投宿客人,看到我這種樣子,二話不說就下令yoyo與我分手。

   後來當我的聯考成績足以考上台大的時候,yoyo滿心高興的想要藉此來扭轉她媽媽對我的印象。沒想到,她媽媽講了一句和高中校長很類似的話:
  「台大嘛有流氓狗沙(註:請用台語發音)!」

   這世界就是這樣,沒有妥協的餘地。但我要感謝的是,yoyo是在放榜的那天選擇和我分手,狂喜與狂悲同一天來臨,悲不再是悲,喜不再有喜,套句三十年後的用語:也只能淡定了!

     話說回來,我又給了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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