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錢怎麼不見啦?一本幽默又自省的理財處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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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在連載小說"新浮生"文章搶得頭香者就送上述新書一本,但頭香中需要寫明"黃國華6/20將要出版人生遊記三大冊",且一人只能搶一次,重複的或是沒有載明的就把獎品順延到搶到二香者......

  新浮生(一)

       新浮生(二)

        新浮生(三)

       新浮生(四)

      新浮生(五)

      新浮生(六)

      新浮生(七)

      新浮生(八)

      新浮生(九)

     新浮生(十)

     新浮生(十一)

     新浮生(十二)

     新浮生(十三)

     新浮生(十四)

          要不是正天敲著他的門他還不知他又過完忙碌的一天,他隨手清理一下檔案拿了西裝外套,邊走邊穿問著是我們的什麼親戚嗎?正天搖搖頭說:『她說是你的老朋友!』正申沒留意到『她』與『他』的分別,『誰呀?到底是誰?』正天看看他收起了笑臉:
       『急什麼?你馬上就要看到她了!』正申驚訝於他的喜怒無常。一路無語直到大安路上一家看似私人俱樂部的地方。一進門就迎面靠牆一長排的原木吧台,吧台對面是個舞池濱臨另一面牆散放著一些樂器。舞池的四周圍繞著由原木間隔的飲食餐位。屋內的裝飾充滿現代化的線條,強烈的前衛意識。牆面上達利放大的怪異畫像,散佈在幽暗的燈光中顯得詭譎靈幻。

        原木的間隔處擺放著許多非洲的雕塑品,西班牙有名的鐵鑄作品。吉普賽的音樂流竄著,滄桑憂鬱的歌聲流露著另類的生命力,他發出由衷的贊歎,多麼奇妙的地方。正天顯然是個熟客,進門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彎腰恭呼:『程總好!』五成左右的客人中外國人居多,很多人和正天相熟彼此招呼著。坐定位置後服務生回報說老板娘馬上就到。正申環顧著四周,煙霧嫋嫋在高雅中呈現一種頹廢的氣氛。他不禁伸長了腿,怎整個人放鬆了下來。正天微笑著問:『還喜歡嗎?』

         『棒極了!』
         一個聲音響起:『嗨,正申好久不見?!』

   聖心像幽靈一樣的乍現,頭髮像銀瀑般的宣洩肩頭。穿著一件黃色銀絲小兜兜,外套黃色沙質的襯衫,下身著藝術圖案的長裙,黃色晃動的耳環,依就冶豔的濃妝,仍舊像個懾人的女皇。正申著實驚訝的呆愣在那兒話都說不出來。

  聖心直接坐進他旁邊的位置,握起他置於桌上的手貼在她的臉頰笑著說:『歲月改變你的不多,而變最多的是你越來越迷人了!』她略為傾身輕吻一下他的右臉頰。

  這一連串動作讓正申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正天倒是說話了:『這麼親熱,小心我打破醋罈子喲!』

  正申尷尬的抽回握在聖心手中的手,用著不自然的聲調問:『你們也相識嗎?喔,我的意識你們怎麼會相識的?』

  正天悶著臉反問他:『倒是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看著聖心停頓了一下,聖心笑著沒有接話。他只好不自然的拉扯一下外套說:『她是我大學時的女朋友。』

  『看起來你們那時候的感情一定非常親密!?』正申沒有接話。

  聖心自己接了話『他可是我的初戀情人,我的第一個男人,和我整整相戀八年然後甩掉我娶了別人的親密愛人。』

  正申驚訝又帶點生氣的看著她:『這是過去的事了,我不以為每個人都需要知道。』

  正天沉默著突然舉杯:『是呀,過去的事像穿破的爛鞋丟棄了吧,為現在乾一杯!』

  三個人同時舉了杯,正天看著聖心說:『妳不簡介一下我們現在的關係狀態嗎?』

  聖心笑了一下看著正申:『來,讓我們和我最忠誠的贊助者,合夥人乾杯!』

  說完一口喝完杯中酒,並靠近正申把手圈住他的胳臂說:『這下你可不能像上次音樂會一樣中途落跑了。』

  接下來聖心像個興奮又快樂的小女孩吱吱喳喳的問著正申的過往經歷,幾乎忘記了正天的存在。正申注意到正天陰霾的臉色,他唯恐正天陰晴不定的脾氣發作,他扳開她的手請她坐正談話。聖心顯得不悅倒也沒很在意繼續問著,喝著,嘻笑著。正天獨自喝著悶酒,頻頻抬手叫酒,正申簡直如坐針氈。正天拿著空酒杯又招著手,由於客人陸續增多服務生忙碌著,等了好一會都沒人回應他。正天突然用力的將空杯摔往桌面,空杯碎片四濺。

  由於音樂人聲沸騰,沒有引起他人注意,倒是聖心嚇了一跳站了起來破口大罵:『你發瘋了嗎?還是吃醋了呢?你不是從來不在意我做什麼的嗎?』

  正天盛怒的暴睜著雙眼,雙手張開分放在椅背上冷酷的對著聖心說:『妳給我閉嘴!坐下,當心我出手修理妳!』

  聖心發瘋一樣高喊著:『來呀!來呀!你以為我怕你嗎?』正天臉頰的肌肉收縮著,似乎隨時會狠狠的修理聖心一頓。

  正申下意識的站起來橫在聖心的前面大聲的斥喝著:『你們在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

  正天動也沒動臉上卻又笑了起來:『我們在開慶祝會呀!慶祝老情人相逢呀!』正申忍無可忍的跨步出來準備離去。

  正天攔住他:『慶祝會還沒結束呀!幹什麼急著走?』

  正申甩開他的手生氣的說:『你果然令人厭惡!』說完大步離去。


     他回到家的時候心緒還是紛亂波動不已,他確信聖心和正天之間不僅是普通的贊助人,合夥人而已,而聖心為什麼要如此肆無忌憚的挑釁正天呢?此時他再也顧不得追求什麼『平靜的公道』,他直覺的聖心真是他生命中的罩門,總是引發他生命中不可測的騷亂。他沖了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他想著即將消逝的父親。正天,正力是如此的陌生難測,似乎天地間只剩軒及微風是他唯一所侍。軒,微風,他的心底輕呼著,他有一股衝動想即刻聽到他們的聲音,他想正好問一下微風的行程也可安排一下接機的時間。他斜靠枕頭上直接撥微風的專線,響了幾聲沒人接直接就切入代理人的電話中,代理人回話說微風出差到芝加哥去了。失望的掛了電話以後他又莫名的生氣起來,她不是說好只要一天的時間安排,為什麼現在還在芝加哥出差?難道她不準備回來嗎?她要趁機逃跑嗎?她就這樣輕易的就脫離他的生命圈了嗎?他胡思亂想心亂如麻情緒越來越激動。他到廚房倒了杯飲料走到書房度著步,來來去去不得安寧。

  他一定要找到她問個清楚。他直撥她的手機,響了兩聲傳來了微風的聲音。他對著手機暴發了他的怒氣:
      『妳不是說給妳一天時間嗎?那妳現在不是應該準備上飛機了嗎?為什麼妳還在芝加哥?妳在欺騙我是嗎?妳準備脫逃了是嗎?妳以為我會放過妳嗎?』他激動的吼叫著。
  
         微風壓低了聲音說:『你等我,半個鐘頭後我回電給你。』說完關了機。

  他簡直是氣壞了,像瘋了一樣他試了又試怎麼也撥不通。他又轉撥軒的電話,根本沒開機。他氣瘋了,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盤算著如果半個鐘頭她沒打來,就算即刻飛回美國他也不會放過她。他打開電視無意識的看著,心情依舊充滿怒氣。他注意著時間,彷彿等待著一種判決。終於半個鐘頭到了,甚至過了五分鐘,又五分鐘,他幾乎濱臨一種情緒崩潰式的暴發邊緣,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拿起來的時候,他聽到自己充滿怒意的喘息聲,他甚至說不出話來。

  電話裡傳來了微風迭聲的對不起,微風說著:『對不起很抱歉掛你電話,剛才我正在會議上和同事演練即將開始的關鍵會議。這是公司很大的一個標,我們的小組已經策劃也等待了一年。我必須自己上陣,也許這將成為我事業終結前最美好也是最挑戰的一役,真的很抱歉再給我一天時間好嗎?』

  微風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聲。他突然像洩了氣的氣球,心中的氣完全瓦解,畢竟她不是在玩弄把戲。他想起以前公司在做標時,每個人像上緊發條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衝刺著,連續無數不眠的研討,重建,椎心的等待結果,成功後的成就感,他完全體會的到。

  他應該給她一些鼓勵的,但是他只淡淡的說:『最後一天,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藉口!』

  微風鬆了口氣:『謝謝你,晚上我會直接由芝加哥出發,再看如何轉機再通知你好嗎?』

  他突然有一種歉疚的感覺想說點和緩的話,但是他還是沒說出來。收了電話,他的心完全鬆弛下來,他帶著平靜近乎歡愉的心躺回床上,他知道他始終是不公平的對待著微風,他的心軟動著帶點心疼,往後他一定會給她補償的他默想著安穩的入了眠。

  早上起床的時候,他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不快。聖心是一個能主宰生命的人,她願意讓她的生命與正天有所交結一定有她自己的盤算。雖然他始終耿耿於懷為什麼聖心這麼輕易就放棄他,但不管怎樣聖心算是完完全全走出他的生命,完完全全的和他劃清界線了。他吃完早點驅車直接到父親的病房。正力還沒到,他先報告了一些案件及業務的一些計劃。

  父親用灰暗的眼神凝視著他問:『和正天,正力相處有問題嗎?』

  他遲疑了一下回答說:『還好,只是正天比較主觀些,相處起來必須多些耐力。』

  父親嘴角揚了一下:『正天是大哥,比正力大了三歲,正力又大你四歲,年齡也許也是一種距離。他在美國修完學業馬上就被我召回加入企業,他跟著我夠久了。他受夠了我的專橫,他也同時吸取了我所有的悍氣,經驗,獨斷。我瞭解隱藏在他表面底下的衝動霸道與猛浪,,我知道他是如何不耐於我的約束,他認為他已經茁壯成型了,我恐怕不得不馬上要釋出我的權力了。』

  父親顯得激動起來,臉上顯露著痛苦而扭曲著。他趨向床前準備安撫他卻不知該做什麼或說什麼。專人護理上前調整了他的頭墊及點滴速度才彷彿平靜了些。

  父親抬手作沒事狀又繼續他的話:『你可以看的出來正力是溫馴的,他無力也不想反逆大哥,他遵循著他的指示,忍讓著他的霸氣。而你則是如此的青澀,我擔心再也沒有人能糾正他的專斷獨行了,我真是擔心呀!』父親矇矓的雙眼漾起了一陣霧氣,他驚慌失措的呆在一旁不知怎麼安慰他。父親閉上了眼睛歇著,一會兒睜開眼睛問起微風的歸期。他回說這兩天她就會回到台北。

  父親的眼睛霎時又亮了起來對著他說:『微風是個可愛又善良的女孩,把她交給妳是我最得意也是最放心的事了。記得她讀大學在公司打工時,裡裡外外深得人心,我更是待她如女兒般的呵護著她,但是看起來你對她有很重的心結是吧?』

  正申心虛的微笑了一下答說:『還好!』

  父親的眼光又銳利了起來:『我看得出來你並沒有善待她,你把對我拆散你的戀情的仇恨轉嫁到她的身上對吧?』

  正申感覺被父親摑了一巴掌還被指責那是他該得的,他帶著稍許的怒氣回說:『人心總是這樣的,追懷沒有得到的東西,失去的永遠比擁有的更美好,何況當時我和我的女朋友是如此的相愛意合,卻因你的一念之私而應聲破裂,你能要求我如何能不帶怨懟的對待她呢?』『是啊,失去的才更能回味其中的美好。』

  父親語重心長的沉思著:『但是你一味的沉浸在往昔的深甕中而不願維護當下,有一天也許也會變成失去的美好!何況你們已經生活這麼多年了,難道微風從來沒有激起過你的愛情嗎?』

  正申驚訝於父親的直接切入他的內心深處,他很不自在的且幾乎是下意識的關閉起心扉深處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已經做到絕對的忠誠並衷心的保護我的家庭。』

  『那是不夠的,夫妻之間沒有愛最終還是會形同陌路,這樣忠誠會演變成一種桎梏,會變成心有未甘的束縛,甚至是仇恨的饜源。你挾持著對我的恨意,封閉了愛的門檻,這樣對微風何極不公平。告訴我,怎樣的補償才能重新開啟你真正的情感呢?』

  正申驚慌了起來,他自己何嘗不是身陷泥淖,他甚至都不能袒誠的面對自己,他能說什麼呢?他慌亂的回著說:『我們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我們已經完全都能適應彼此了,愛情的存在與否沒有多大的意義不是嗎?』

  『愛情是甜蜜的,如果你沒激起過愛情的感覺或沒培養過愛情的感覺,人生將會是空白且乏味的。』

  『我擁有過愛情在很多年以前!』正申顯得不耐的回答著。父親無言的看著他揮揮手說他累了,他低著頭默默的離去。

  他走出門房的時候發現正力斜倚在門邊,看起來像來了許久。他問他為什麼不進去?正力笑著說親子時間似乎不該被打擾。他們一起走往停車場時,正力突然邀請他一起喝杯咖啡。他們走進了附近一家飯店的餐飲部。坐定後正申拿出煙抽著,正力也要了一根煙。

  正申驚訝的說:『我從來沒看過你抽,我以為你不抽的!?。』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正申聳聳肩打量著抽著煙的正力。正力是三兄弟中長相最斯文的,白晢略胖的身材,看得出來並不熱衷運動,臉長的和正天更為相像。方正的下巴,緊閉的雙唇透著一種不易理解的嚴肅。嚴肅可能是他們家的共同資產,正天是一目了然令人生畏的嚴肅,正力則是閃爍不定不易捕捉的嚴肅,而自己卻是不苟言笑的拘謹。他小心的觀察著正力,正力也透過無邊的眼鏡看似無心的檢視著他。當他們的眼光相遇的時候,互相微笑並訕訕的調開。他直覺正力想像說些什麼,他等待著。

       這會兒正力開口了
         『我聽到父親對我的評定,過於溫馴所以無力也不想反逆大哥。我以為父親真的老了,他已經無法在深測許多事。他的思考方式,他的評斷方式都停留在過往的榮耀中,但那已經不合時宜了。現在的經營哲學只能往前衝,革新再革新,研發又研發,這當中當然會有許多和以前的經營模式大大的衝突。父親就很不諒解為什麼正天要強迫諸多老人退休,為什麼要多發錢加強員工的再職訓練,為什麼要撒下大把的銀子去從事什麼研發。在他的心目中我們只要好好的保住國外的一些買主,我們只要讓員工有能力去達到買主新產品的更換,這樣就是一片天了。你應該知道的這些已經不靈光了,在現今這個瞬息萬變,競爭激烈的世局中,唯有壓迫自己創新進步才能生存下來。父親幾乎是濱臨淘汰邊緣了,但是最可怕的是他很早以前就喪失與人溝通,截取良性建言的能力了。講這些只想讓你知道正天的霸道是被父親養成的,是被時代造就的。在這種喪失主見,人云眾云的時局中,霸氣何嘗不是一種凝聚的力量。』


        正力喝了口咖啡繼續說:『溫馴其實是一種另類的霸氣,像柔軟的水卻能穿透石塊,當正天硬挺著外在的壓力時,我必須要軟性的整合內部以期能讓他無後顧之憂。這就是我們的時代,新的時代,兄弟歡迎你的加入。』

        正申覺得一陣熱血沸騰,他伸出了手緊緊的和正力相握一起。正力又接著說:『正天有時難免乖張暴躁,但記住我們是兄弟,多方面的溝通,適度的讓步就能消除許多障礙,答應我試著這樣做好嗎?』正申點著頭。

      正申一顆浮動的心彷彿吃了定心丸整個沉殿下來。他愉悅的喝著咖啡想像著未來堅辛的旅程。正力也帶著笑容默默的抽著煙,突然的又轉入另一個話題:『你從來就沒愛過微風嗎?我從你和父親的對話中感覺到你並不是很珍貴她是吧?』

  正申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題嚇了一跳『今天怎麼了大家都在談微風?』

  正力收起了笑容說:『早知道你不是如此的珍愛她,當初我應該堅持下去的。』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以前就認識微風嗎?』

     正力點點頭,『我非但認識她,有一段時間她幾乎就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一部份。』

        正申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呢?』

       力看著他,將身體癱靠在椅背上落入回憶的洪流。大約過了一刻鐘,正力瞇起了眼睛帶著感性的聲音敘述起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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