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機場的橫式拋摔 ▲

雖然楊宏林靠著高科技創投的交易賺了許多財富,但似乎沒有幫他掙得一丁點兒內心的平靜。強老大靜靜地在道館觀看著楊宏林的練習比賽,今晚柔道二段的他,手腳失去了平日的俐落,最拿手的丟體(註),別說制服對方,連最基本手腳的動作都沒辦法確實地做到位,還被對手兩度用橫式拋摔給偷襲成功。柔道除了體力與技巧外,更重要的在場上的「平靜」與「氣順」,楊宏林作不到,看得出來他今晚練習比賽的表現,被一股自暴自棄的情緒所引導,或許他只想圖個盡情發洩罷了。

註:丟體為柔道的一種招式。左手抓住對手右手腕,右手頂對手左胸或腋下,讓對方重心置於右腳,轉動身體,並伸出右腳絆住對手右腳,順勢使之摔倒。


「你今天簡直是慘敗。」強老大丟了條毛巾給楊宏林。
「我的人生也算是慘敗。」楊宏林坐在道館一角的休息室。
「別這麼洩氣。」陪同的藍瑞克遞了根香煙給楊宏林。
「你的弟妹呂安婷,她手上握有的資料,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強老大明明知道來龍去脈,還假惺惺地問起來。
「我明天下午就得離開台灣,說離開是好聽,一些事情若被她掀開來,不逃亡海外恐怕是無法善了。」楊宏林眼中充滿了怒火,咬牙切齒的說下去:
「我不承認她是我的弟妹,她是魔鬼。」
強老大裝出一臉驚訝:「又不是現行犯,或者立刻被起訴,有那麼嚴重嗎?」

楊宏林換好衣服後鎖上道館的置物櫃感傷地說:
「很感謝你遵守承諾,第一時間就馬上來通知我,今晚是最後一次來這個道館了,你們知道嗎?我從小學柔道,就是我媽媽被我爸始亂終棄的那一兩年開始學,沒多久,我爸爸就娶了小老婆,過了一年後,我媽就鬱鬱寡歡的走了。於是,我開始更賣力地瘋狂練習,想要學一身柔道功夫把家裡的後母與那些親戚們一一趕出去;心情不好就來這個道館苦練,想找人陪,就來這個道館找師兄師弟。長大以後,柔道就好像成為自己生命的一部份,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夠成熟了,可以坦然面對上一代的感情債的糾葛,沒想到!那惡魔來了,可怕到讓我無法去阻止,她逼我放棄家,甚至於放棄人生。」楊宏林說完後趴在窗檯上啜泣。

藍瑞克拍拍楊宏林的肩膀,用一種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強老大。

第二天下午。
七年前還是堂堂聯安集團的接班人,如今被迫逃亡海外之際,竟然只有強老大與藍瑞克來送機。機場,對許多人而言的確是個斷腸傷心處。

楊宏林拿了一些文件給強老大:「我今天能匯款出去的額度有限,這裡面有我公司的委託書,你幫我處理掉這些股票後,再幫我匯到曼谷去。裡面還有我在曼谷香港與雲南大理的聯絡方式。」
強老大愣了一下:「你信任我?」
楊宏林笑笑地點頭說:「我一輩子沒有買過一張股票,卻每天在股市中賣股票,賣了十幾年,怎麼賣都賣不完,朋友反而沒有認識幾個。」

強老大靠到楊宏林的耳朵旁輕輕地問著:「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去挖這些資料給呂安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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