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站在一旁,一直急著想圓場的藍瑞克都不禁愣了一下。

        「當然,每個總統候選人都需要募款,況且你支持的那位先生,當選的機率還蠻高的,我怎麼會笨到想要得罪你呢。是這樣的,你的弟妹呂小姐,不知道從那裡挖到了一條情報,好像跟你、某票券公司、你的老闆與他的小姨子有關係,當然,她目前還只是在捕風捉影與蒐集資料的階段,我可以在她要掀開那些秘密之前的幾天內,先向你通風報信,這種忙,應該夠有誠意吧。」

         楊宏林鐵青著臉不發一語,藍瑞克對於眼見局面急轉而下。

        楊宏林垂頭喪氣地過了半晌才開口問強老大:「這消息你知道多久?」
        「昨天!」

        強老大見機,一如牌桌上贏家的賭徒般繼續趁手氣正旺持續押注:
       「當然,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除了你們楊家以外,誰都可以適用的。」

       「夠了!你知道一切,是吧?」楊宏林面露兇光地對強老大吼著。

       強老大故露出惶恐狀地點了點頭:
       「我做事一看利、二看義,所以,這趟春日堂的活兒幹完以後,我會向他們辭職,因為我也無法認同你父親與弟妹的一些事情。」

       「好吧!我同意你們的要求,我會多配售五百張給你們。強老大!你也別忘了承諾,至於你們與老東家國華銀行王總之間,我完全中立。」

        強老大收拾了一下球具,背著球桿離開練習場前,略有所思地轉頭看了楊宏林一眼,並對他喊著:「你真的很勇敢。」

        幾天下來,兩個人在台北到楊梅的高速公路上來來回回地奔波好幾趟,正因為強老大獲得了比較圓滿的結局,連續哼著好幾條流行歌,
       「….我願意為你願意為你…..」

       表面上好像放下了心中那塊大石地輕鬆,不過心中卻萌生一股更大的罪惡與恐懼感,強老大不斷地點了又點一根根香菸,彷彿想讓煙霧緩減了心中的罪,化解心中的抑鬱,更想麻醉了內心中複雜情緒。

       「阿強!有些事情我愈來愈不明白?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你似乎知道了一些楊宏林的秘密與痛處?」

        「所有檯面上的金融家族大老與財團老闆,都會在總統大選當中去下注,有些是迫於無奈,有些是想要持續政商的綿密利益,有些想要以小搏大,當然更多老謀深算的家族,他會多方押寶以求不犯錯誤,我們集團的大董楊玉臨押執政黨,他的兒子楊宏林押那位獨立參選人,而另一個兒子,也就是我們董事長楊宏希,就透過添總去維持在野黨的關係,這本來就是一個家族面對政治所不得不做的佈局。」強老大分析楊家的情況。

        「只是,楊宏林押的太深,除了表面地幫忙募款以及運用一些檯面下管道去串起這些金脈,更嚴重的是,他利用某票券公司的帳戶幫那位候選人,長期地將些黨政公款留進私人帳戶,在法律上到底有沒有罪,這是見仁見智;但在這種緊繃的選情下,這筆秘密資金一旦被揭發,道德上排山倒海的質疑恐怕會讓整個選情急轉直下,楊宏林很清楚這後果,所以一當我提到幾個關鍵字眼,如票券、帳戶、小姨子等,我立刻佔了上風了,然而,我不用威脅恐嚇的方式來談判,改用談條件的態度。」

       聰明的藍瑞克已經嗅到其中的關鍵:「這個秘密莫非就是我從東京帶回來的?」

       強老大又按下音響的按鈕,再播放一次那首『我願意』,用破嗓子哼唱:『….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
終於唱過癮的強老大回答:
      「靠!這首歌真是好聽,沒錯啦,明悉子幫我找了很多資料,帳戶的進出日期金額與誰經手匯款,都記載的一清二楚,楊宏林面對的麻煩與那些捐錢的財團一樣,他們並不在乎錢能不能要得回來,而是擔心一旦支持的人沒選上,或者是爆發出一些政治事件的話,這些秘密捐款的企業家最怕被曝光,所以,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楊宏林為了讓這些企業金主放心,唯一的路就是要逃亡或者從人間消失,他下的賭注太大了。」

       「還有一件更骯髒的事情,昨晚我看了明悉子給我的資料後,我整晚作嘔難以入睡,你知道,董娘也就是我的學姐,她們家族內有著不可告人的三角男女關係。」

      「嘿!這個很八卦,我們的董娘莫非周旋在咱們楊董與咱們小楊之間,兩兄弟搶奪同一女人,很像那種豪門恩怨灑狗血的白爛連續劇,竟然就在我們公司與身邊上演,強老大,這有什麼好驚訝作嘔的。」藍瑞克帶著一種見怪不怪的口吻。

       「是楊玉臨、楊宏希與呂董娘的三角」強老大望著午後天空越積越厚的烏雲。

       一路上烏雲密佈,車上的兩人沉默不語。

         「阿強!這趟春日堂的活兒幹完以後,我也想辭職不幹。」藍瑞克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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