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去七月次貸風爆襲捲全球的時候,您恐慌嗎?當今年一月底法興銀行交易員大虧法興銀行造成股災的時候,您緊張嗎?當一月底美元貶值到歷史低點,並且帶動新一波通貨膨的時候您焦慮嗎?商朝人因為對天的無知所以敬天法祖,深怕上天不高興會降下風雨雷電與災難;現代人面對投資市場的心情,是否如同古代人看待上天一般戒慎恐懼呢?

        次貸的發生就像風暴一般襲捲全球股市;法興事件就像打雷一樣,迅雷不及掩耳;通貨膨脹就像聖嬰現像造成全球市場氣候異常。面對這麼詭局多變的市場?您崇敬市場嗎?是不是該把市場當成上天來膜拜?不用,因為您是現代人,許多古代的神秘現象,在人類數千年的努力之下已經不再神祕。今天的投資市場也一樣,許多市場的神祕現象在近百年間已經發展出解釋的辦法。雖然我們不用帶著敬畏上帝的心害怕市場的報應,但我們對於市場的理解其實還比不上對天氣的理解一般透澈。我們把基本面因素視為天道,另外影響市場的因素還有人道,天道已經有許多科學解釋,但活著的人、有情緒、有預期因素、有政治因素、並且會犯錯,所以預測人道比預測天道更難。身處這樣的市場,我們怕人多過於怕天;計算財務因素比起計算人的因素還要簡單得多。人類已經登陸月球、發明核子彈、甚至可以複製人,但是為何有這個宇宙?宇宙如何開始?可能永遠也不為人知,科學之外的力量不容忽視。簡單地說,經濟世界是亂中有序,序中有亂。

        人類用盡心思來破解各種未知的現像已經有許多成就,色彩的三原素,八個音準,酸甜苦辣等味覺,還有一百多個化學元素,這些東西構成了我們的世界,陽光、空氣、水構成了生命的要素。我們的世界似乎在一些原則之下運行,我們的生命也似乎在一套「秩序」之下運作,但是秩序之外有種狀況叫作「突變」。

        在只有草木的時代、某個不可測的時間點,植物突然突變成單細包動物。單細胞動物在某個不可測的時間點突然進行細包分化並且變成有性生殖,然後生命在一個大秩序之下複雜化,多元化。在近百萬年的某個時點突然產生突變誕生了人類。這個世界在大部份時間是有秩序而且均衡的,但一瞬間就可以產生突變並造成新秩序。

        當我們在欣賞巴洛克式的均衡與對襯之美的時候,我們也許會覺得缺少了創新;當我們聽機器人在吹樂器的時候,我們知道音律很準但總覺得少了個性。當數學家高斯提出常態分配的時候,這個美麗與對襯的鐘型曲線被廣泛運用在社會科學領域,迴歸模型,經濟學完全競爭市場的模型假設,投資學的投資組合理論,Black&Scholes的選擇權評價模型……等等,都運用到常態分配來作為理論的一部份。最近很紅的一本書「黑天鵝效應」卻明白地指出了常態分配的弱點,並明白地指出其實我們社會的現象許多都不符合完美的常態分配,例如大企業形成寡佔大者恆大贏家全拿的局面,證券市場上少數人賺走了絕大多數人的錢,都並沒有符合典型的常態分配。缺陷無所不在就是我們的世界,包括學術理論。

        經濟的世界與大自然的世界相似,同樣都都符合宇宙的法則。同樣呈現出規則之中有變化,均勢之中有突變的現象。社會科學的樣貌大致呈現出鐘型分配的均衡樣貌,但是在均衡之中永遠有缺陷,我們並不必因為缺陷而沮喪,因為這是世界的缺陷美,有了缺陷人類才有努力的空間,完美並不存在,但完美的境界指引著人類進步的方向,世界上如果沒有缺陷就失去追求完美的過程與樂趣;如果生物沒有突變就不能適應新環境;如果人生沒有失敗就不能突顯成功的可貴。同樣地,證券市場大致上呈現出均衡的樣貌,市場總有隻看不見的手引領證券市場走向均衡,但同時市場也永遠有突變,這個突變往往發生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時間點遽然破壞市場的均衡,這種突變讓股神巴菲特都得謙虛。

        投資人不該專注在市場的破壞性而忘卻市場的美好,投資人應該要記得,上天永遠鼓勵人們向上,所以市場長期呈現向上走的型態,市場破壞性的突變也有缺陷美的一面,此話怎說呢?如果市場永遠都符合經濟學理論,那麼所有人都去學經濟學,所有人都去炒股票為生了,誰來幫我們從事生產與創造呢?意外讓專業投資人也有落魄的時候,例如聘請諾貝爾經濟學獎操盤的長期資本公司破產;而市場的機會又鼓勵不太懂市場脈絡的散戶跳近市場進行投機,有時候卻反而成為贏家,例如之前報載阿添伯靠高價股賺到三千萬。專業的資金帶領市場趨向合理均衡,非專業投資人讓市場走向非秩序。這就是我們的證券市場,亂中有序,序中有亂的樣貌。市場的突變破壞了市場的均衡,但是卻讓我們的社會更均衡,分析師未必全贏,散戶也未必沒有機會。

        決戰市場就像與倉天對奕一般,越懂得棋局、越能預測對手的下一步,則贏面越大;預測市場就像預測天氣一樣,知道輕度颱風卡玫基要來,卻算不準降雨量,所以造成了水災;決勝市場就像打麻將一樣,會打的人贏了大部份,初學者靠運氣也有機會贏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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