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悉子穿著樣式樸實的青瓷色和服,再搭上淡紅的彩粧妝底讓臉龐帶有古典美,在明悉子那張典型日本女人臉蛋中常見的單眼皮上塗抹淡紫眼影,增添了些許神秘。

      「來日本快兩個月都不來東京找我。」
        與強老大再度重逢的明悉子不知道是真動怒還是假嗔,嘟著原本就略有微微上翹的嘴唇。


       史坦利好奇的問著明悉子:「日文中很少用到明悉這幾個漢字呢!你們家跟中國與佛學多少有點關係或淵源,是不是呢?」

        明悉子愣了一下:
      「你是第一個問我這件事的人呢!我母親是台灣人,以前我念的也是台灣的大學,學了幾年的中文。所以,現在我們可以用華文來交談。」

        強老大對著史坦利說:「她是我大學同學啦,也是四菱銀行的商戰企畫室的係長。」

      「商戰企畫室?」
      「搞情報的啦,就樣比較好懂。」明悉子簡單地回答史坦利。

        Jacu桑接著補充說:「明悉子以前還曾經是我們銀行香港分社的首席交易員呢!也是這家迷霧の森的老闆娘呢!」

        史坦利意有所指地揶揄了Jacu桑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呢!你的交際費用是不是都花在這家店裡啊!」

        明悉子聽得出史坦利輕挑的語氣,但假裝聽不懂地繼續回答:
       「其實你們不常來這家店裡,所以有所不知,我們店的媽媽桑以往曾經是從前四菱銀行取締役(就是常務董事)的情婦,店裡所聘請的女服務員與其他員工,大多都是從金融業轉職下來的!」

         強老大好奇的問:「轉職?」

        一旁的女侍幫大家開了一瓶12年的springbank純麥威士忌,看著明悉子,明悉子點頭示意後,兩位女侍熟練地幫大家斟滿了酒,明悉子望了望強老大,喝了口純麥威士忌後,緩緩的說:
       「喝吧!不要拘束!這裡的員工,全部都是大阪地區的金融機構退職下來的,不!與其說是退職,不如說是解聘;雖說是因日本受泡沫經濟的不良影響下,金融業難以獲利所致,不如說是從幾年前的金控公司成立後,一大堆銀行員工被金控公司先後無情的解僱所造成的。我們這裡的服務生多來自各家銀行與券商,差不多你想得到的都有。」

        強老大納悶的問:
        「金控公司的成立,不是會讓銀行與證券公司有更多樣化的業務。照道理說,裡面的員工應該是會忙到不可開交,怎麼還會有大量解僱的情況呢?」

        明悉子指著一旁服務倒酒的女侍說:「像她原來是東京第一勸業銀行大阪難波分社的櫃員,自從2000年併入瑞穗金控後一年,就以業務重疊與整併等等理由給請了出去。」

        明悉子幫強老大再倒一杯威士忌後繼續指著另一位個子比較高的女侍說:
      「你可能會覺得那種傳統櫃檯人員,本來就是比較容易被取代;可是就以她而言,她原來在日本富士銀行的外匯部門,後來因為懂得中文的緣故,便被調派到香港分社,負責衍生性金融商品的業務,連續三年都是分社內業績前三名的交易員;當富士銀行併入瑞穗金控後,她還天真的認為,這樣對業績推展有幫助,畢竟一些在香港與廣州的國際跨國企業,對於往來銀行的實力與全球排名是很重視的,以前的富士銀行終究無法與花旗或摩根史坦利等相比。一合併後,瑞穗金控一舉躍升為全球第一的銀行,所以她也因此爭取到像moto與中國移動等大企業的人民幣與美金swap業務。」

        強老大吒舌稱奇的看著那位女侍說:
       「像這種人才,應該到任何金融業都可以發揮且得心應手的才對吧!為何想離開瑞穗金控這種公司呢?」

        比較高大的女服務生開口說著:
       「誰想離開!我們日本人不比那些老外,除非有太嚴重的不愉快發生,否則是不會輕易離開本來待的好好的職位的。你大概曉得瑞穗金控是由日本東京第一勸銀與大藏省一起主導成立的,當然其人事與主導權,都不是在原來的富士銀行派系的領導階層手上;合併後沒多久,就以業務重疊的理由與一張公文,我就跟其他原來富士銀行的兩千多位同事一樣,一夜之間就沒有工作了。」

        90年代以來,在經濟全球化沖擊下,為增強國際競爭力,大企業之間合併、合作風潮迭起。日本金融業中的要角日本興業銀行、第一勸業銀行和富士銀行在公元兩千年合併成瑞穗金控。從擁有的資產來看,這三家銀行均為世界前二十五大銀行成員。它們合併後,總資產達一點二兆美元,不僅遠遠超過當時日本最大、世界排名老五的東京四菱銀行(資產五千八百億美元),還超過世界最大的德意志銀行(資產七千二百五十億美元),因此成為世界上排名第一的銀行;三家銀行合力打造了世界金融界“巨無霸”,其明顯好處在於可以整合重複的業務、加快經營決策、提高效率。

        此外同年(2000年),日本住友與櫻花兩家銀行宣佈合併,合併後成為世界第二大銀行;短短一兩年之間,日本因為金控法的實施而促使一些金融業為合併而合併,造就了一堆金融酷斯拉的形成;當時全球的一股合併氣氛,加上台灣新政府欲擺脫網路泡沫所引起的經濟困局,也效法日本政府般的實施金控法,並用盡一切行政力量去促成台灣金控業的成立與加速合併,而台灣政府當局手上最好用的籌碼就在於金檢權力與手上的官股(還包括當時所謂為了護盤所滿進的持股,與拯救問題銀行的金融重建基金)。

        強老大神情充滿著困惑,舉起酒杯向明悉子:「妳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明悉子笑笑地回答著:「我就是這家迷霧森林的老闆,媽媽桑就是我老爸生前的情婦,我爸偷偷資助情婦開了這家店,我因為繼承就自然成為老闆了。」

        強老大對於眼前這位老情人似乎愈來愈好奇:
      「難怪妳可以知道那麼多檯面下的金融消息,你除了銀行的行員與高級料亭老闆以外,還有什麼身份?一次說清楚吧!」

        明悉子撥弄一下頭髮散發出一股紫羅蘭天然香味後說著:
        「維持一下神祕感,好像很有趣呢!」

        強老大有意挑逗地說著:「愈是漂亮的女人,就會有愈多神秘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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