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宏林靠著高科技創投的交易賺了許多財富,但似乎沒有幫他掙得一丁點兒內心的平靜;強老大靜靜地在道館看著楊宏林的練習比賽,今晚柔道二段的他,手腳失去了平日的俐落,最拿手的丟體,別說制服對方,連基本手腳動作都沒辦法做到位,還被對手兩度用橫式拋摔偷襲成功。柔道除了體力與技巧外,更重要的在場上的「平靜」與「氣順」,楊宏林作不到,看得出來他今晚的練習比賽,被一股自暴自棄的情緒引導,只想圖個發洩罷了。

       「你今天簡直是慘敗。」強老大丟了條毛斤給楊宏林。
      「我的人生也算是慘敗。」楊宏林坐在道館一角的休息室。

         「別這麼洩氣。」陪同的藍瑞克遞了根香煙給楊宏林。
        「你的弟妹呂安婷,她手上握有的資料,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強老大明明知道來龍去脈,還假腥腥地問起來。

        「我明天下午就得離開台灣,說離開是好聽,一些事情若被她掀開來,不逃亡海外恐怕是無法善了。」楊宏林眼中充滿了怒火,咬牙切齒的說下去:
        「我不承認她是我的弟妹,她是魔鬼。」

         強老大裝出一臉驚訝:「又不是現行犯,或者立刻被起訴,有那麼嚴重嗎?」
         楊宏林換好衣服後鎖上道館的置物櫃感傷地說:
       「今晚是最後一次來這個道館了,你們知道嗎?我從小學柔道,就是我媽媽被我爸始亂終棄的那一兩年開始學,沒多久後我爸爸娶了小老婆,再過一年後我媽就鬱鬱寡歡的走了,於是,我開始更賣力地瘋狂練習,想要學一身柔道功夫把家裡的後母與那些親戚們一一趕出去;長大以後,柔道就好像成為自己的生命一部份,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夠成熟了,可以坦然面對上一代的感情債的糾葛,沒想到,那惡魔來了,可怕到讓我無法發揮任何的力量去阻止,她逼我放棄家,甚至於放棄人生。」楊宏林說完後趴在窗臺上啜泣。

         藍瑞克輕撫著楊宏林的肩膀,用一種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強老大。

        第二天下午
        七年前還是堂堂聯安集團的接班人,如今被迫逃亡海外之際,竟然只有強老大與藍瑞克來送機,機場,對許多人而言的確是個斷腸傷心觸。

        楊宏林拿了一些文件給強老大:「我今天能匯款出去的額度有限,這裡面有我公司的委託書,你幫我處理掉這些股票後,再幫我匯到曼谷去。裡面還有我在曼谷香港與雲南大理的聯絡方式。」
        強老大愣了一下:「你相信我。」
        楊宏林笑笑地點頭說:「我一輩子沒有買過一張股票,卻每天在股市中賣股票,賣了十幾年,怎麼賣都賣不完,朋友反而沒有認識幾個。」

        強老大靠到楊宏林的耳朵旁輕輕地問著:「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去挖這些資料給呂安婷的嗎?」
        楊宏林表情突然嚴肅的看著強老大。

        楊宏林憤憤地說:「除了你們添總以外,還會有誰呢?」遠遠地看到另一個被迫逃亡的夥伴林阿秋走進了海關入口,楊宏林頭也不回的拿起登機證推著行李遠離強老大與藍瑞克的視線。

        強老大看著藍瑞克的神情,淡淡地說著:
       「別說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先回辦公室,我等一下要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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